许久他没有回话,她轻轻启齿道:“怎样才可以让他信我?”
他自是知道她所说的是宇安,莫说这建安府,就算是整个世间,以他的角度都可以说是俯视,而且他的心总是那么通透。
“郡主又何必取信于他?”他所问却并非疑问,他对她毫无利用可言,又何必纠结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今夕的她地位远远超过了宁府,按道理只有宁府沾了雨澜的光,雨澜却不必担心宁府之人会对她不走近。宇安虽聪明却始终年幼,他只知她或许是他的弑母仇人,却不知他若想让宁府长久繁盛,雨澜是一棵很好的乘凉大树。
雨澜能理解他所说。也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说。
但是他永远也不懂她是多么渴望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得到亲情。可为何是宇安?或许他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总能让她有丝心疼。
他更不懂她为何偏偏只对他诉说。
对于雨澜来说,府上的丫头虽多,却都是阶级所产的丫鬟,对主子唯听是从,她只有在他这里才能感受到前一世那种人人平等的感受,而他不会知道她是有多么珍惜这种平等的感受。
“雨来多半情伤感。许是这该死的雨。”雨澜嘀咕了一句,随后坐起身,想要抛去那些不快。
伤感?顾辙见她这般,也悠然起身,唤了人送来新的茶水和点心。
雨澜早就饿了,见那点心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捻了一个吃下去,由于太饿她竟没有品出其中的味道便下肚了。
“郡主这般却好似我这个当管家的虐待了主子。”顾辙见他这情景竟噗嗤一笑。
她一听此话脸上顿时发烫,心里嘀咕道:该死的!跟他平等交谈总会让她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起码氛围是如此,总让她流露出前世的本性。她又在脑子里呼唤自己,要理智,要忍耐,千万不可流露真性格。而且,好丢脸……
雨澜低眉偷偷瞧了一眼他,他虽笑开了颜,却也是轻轻而笑。倘若他再瑰丽几分,还真是个妖孽。
她又捻了一块糕点,这会她耐着性子吃的很慢,恢复了平日里冷而优雅的举动。
他眸子底部闪过一抹疑惑,随后也恢复浅浅的笑颜倒出香溢的茶,茶色的紫砂壶衬托出他的手更加的白皙嫩滑,不知为何雨澜有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好似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手竟可以白皙到这般地步?还是真的如玉那般看不到一丝毛孔,她又打量着他的脸,通透白皙,就如陶瓷那般,默然她又想起几个月前竹林里第一回见到师父那时,好似他的手也是这般,只是不知面具下他的肤质也是如此。她突然叹了口气,心里嘀咕,这时代的男子怎么可以保养到这种地步?
门外一道明亮的闪电紧接着一阵巨大的雷声,外面的侍女们尖叫起来,这也打断了雨澜的思绪。
这场雨冷却了焦热以久的大地,此刻拂来阵阵清凉的风,还夹杂着些泥土的气息。她有些窘迫,看样子暂时是回不去了,她就安定了心吃着手中的糕点,看着对面的“美人”。也不失是一种享受。
顾辙见她一会儿忧郁,一会儿窘迫,一会儿又眉开浅笑,好生好奇她在想什么,他把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嘴角浅浅勾起,左手按着指法。是读心术。
读心术,只有灵力到了极高的地步,在接触对方的瞬间施展此术,即可探清对方此刻心中所想,但是欲要隔空探取却是灵术已达到巅峰造极的地步。
雨澜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氛围,她立马敛起笑颜,眉头微皱。是什么?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而下一刻,顾辙把左手收在袖内,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却未停止右手品茶的动作。
怎么回事?居然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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