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晴承认自己被感动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想坦率表达内心的激动。
第一次在蓝家过年,不止有亲人陪伴,竟然还有孤儿院的孩子们。蓝净玲让司机把孤儿院的人悉数载来,其中包括沈香晴好不容易释怀却不好意思去见的园长妈妈。
端着餐盘准备上菜的沈香晴看到饭厅里满满当当全是熟悉的身影,只能呆愣的定在原地,眨巴着眼睛连手脚都不会放,怎么样都觉得别扭。
“没打招呼就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园长也是愣在原地,心绪不宁忐忑的看着来人。
“园长...妈妈...”最后两个字的声音细若蚊足,沈香晴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我很想你。”为了掩饰内心的狂喜,园长原本坚定的句子突然变调,“做的菜,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您坐。”将手上餐盘放下,沈香晴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开一张椅子,“您坐这儿。”
“听你们说话真累。”得到坐下的许可,时霏一屁股坐下舒展开来,“园长妈妈想你,你也想园长妈妈,抱一起不就好了,偏偏要打哑谜。”
“大家都坐下吧,菜够吃。”尴尬的笑了笑,沈香晴招呼其他人。
早上准备食材时,蓝净玲什么都多要了几份,美其名曰过年就要有大量富余到来年,才能钱生钱利滚利,其实蓝家的人加上自己不过四人。
现在一想,原来是早有预谋。她总是能轻易洞察自己心里所有的疙瘩,沈香晴忍不住看了一眼蓝净玲,发现对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满脸深情的求表扬。
“谢...”张了张嘴还没把话说完,沈香晴的声音就被一阵木头大力摩擦地板的声音盖过。
“破凳子,让你生得这么重,爷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蓝伯对着凳子腿踢了几下,将椅子从桌子下方踢了出来。
“老头,别欺负无辜。”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沈香晴无奈的拉开主座的椅子,“过来坐。”
每天坐的都是主座,这次却故意踢开别的椅子,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要为他服务。自己不过就是对园长妈妈照顾了一下,爱吃醋的老头,跟某个别扭的人一样,沈香晴又扫了蓝净玲一眼,只见大小姐满脸哀怨。
满满都是戏,一人一出还不带串台,看着蓝净玲幽怨的小眼神,沈香晴几乎秒懂,必然是因为蓝伯打断了她的邀功求宠幸。
“女人,来帮忙传菜。”之前被戏弄的气还没消,这厢正好和感动中和,沈香晴给蓝净玲分工。
“大小姐变传菜小妹。”蓝净玲自嘲的耸肩,“不但要跟老男人争宠,这下又引狼入室的自己找来个老女人,人生好艰难。”
“你有什么不满?”蓝伯率先发难。
“甘之如饴。”果断没节操的改口,蓝净玲笑成一朵菊花。
“喂,再墨迹黄花菜都凉了。”懒懒立在饭厅边缘,沈香晴假装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心里却对现在的气氛很满意。
好像突然开启了傻笑模式,沈香晴笑嘻嘻的传菜吃饭,为其他人夹菜。饭桌上也因为有小朋友的存在而一改往日严肃的气氛,满厅的人吃出了比以往更浓烈的年味。
酒过三巡,丽莎总算有机会展示自己,依然是招牌的舒芙蕾蛋糕,浓郁的蛋奶香气将饭厅填满。
从壁炉的碳灰深处挖出地瓜,去掉锡箔纸少做清理后装盘上桌,金灿灿的地瓜肉在灯光下像流淌的金沙一般耀眼,烟熏碳烤的香味和奶油的香甜混合,形成一种微妙又美好的气味。
“烫死我了。”张着嘴哈气,蓝净玲心急的挖了一大口地瓜肉,被烫得面红耳赤。
“谁要你那么猴急。”抿嘴一笑,沈香晴慢条斯理的对着勺子里冒着热气的地瓜肉吹气,直到半凉才送入口中,“好香。”
“当然了,这可是我老婆亲手做的。”蓝净玲的嘚瑟浑然天成。
“嘚瑟也不怕闪了舌头。”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沈香晴将吹凉的地瓜肉塞进蓝净玲嘴里,“用吃的塞住你的嘴。”
夸张的吧唧了几下嘴,蓝净玲一本满足的张嘴要求继续投食,完全无视桌上十几双探照灯一样的眼神,也不管还有数十号未成年人的围观。
“还说不爱演。”皱了皱鼻子,沈香晴决定低头自己吃。
“啊...”蓝净玲却没打算轻易放弃这个光明正大撒狗粮的机会,坚决要求被投食,“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了,前阵子还对着月亮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只剩下无视...”
“我哪有对着月亮叫你小甜甜!”不满反驳,沈香晴为自己正名,“你这种一到晚上就饥渴难耐的人,还懂赏月的情调?真是笑死人了。”
“你居然忘了!”蓝净玲假装失落的提高音量,成功引起全桌人的注意,“我们在岛上的第一夜,你喝了点小酒,就带着我去湖边散步,一言不合的你就把人家给...”
“你们吃饱了就去外面玩,别傻坐着了。”反应迅速的时霏将一干小孩遣散。
“够了啊!”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对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描述,沈香晴表示根本没耳听,尤其是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还有十几道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的未成年人。
“怎么了,你这么不耐烦,是玩腻味了嘛。”蓝净玲继续发散演技,觉得苦情戏演得愈发得心应手,瞬间有了分分钟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迷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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