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一个蹒跚行动的人也没有?王学兵吃不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迅速找到了一辆车,这个城市里,并不缺少车子,他开车转了几条街,把昨天他开过的路重新开了一边,路上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它们究竟去哪了?他很快抵达了M(美丰)大厦,那枚旗杆下,王学兵小心地从他的脖子上将那个电话取了下来。梁队被啃得惨不忍睹,他从地上捡起军装,盖在队长的身上。
军装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相片,他好奇地看了看,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很美,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王学兵叹了口气,将照片放回了梁队的衣服口袋里。
他捡起了那本被塑料袋包裹好的笔记本,外面沾满血迹,然后他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太好了,依然没有人,只有道路上的尼龙袋呼啦呼啦随着风滑动着,还有广告牌上那陈旧的喷绘布发出喀拉拉的声音。
他迅速坐上了车,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情,往回开,他没有多做停留,他只想着快点回去,回到那个安全的地方,除了那个地下室,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他很确信,他点火发动了汽车,从驾驶座右上角的那个后视镜上,他看到了自己僵硬发白的脸。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好了,起步,回去,他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够回到那个温暖的地方了,他想他再也不会出来了,那里什么都不缺,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终于看到了几个摇摇晃晃从各个大厦里出来的死人,它们和昨天一样行动缓慢,他的车并没有停,因为那些零散的死人们威胁不到他,它们也许是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或者是汽车轮胎驶过路面的声音。
王学兵的眼睛不经意往大厦上溜达了一圈,忽然,他看到了大厦碎裂的玻璃窗内一个个惨白如雪的面孔,他们一个一个从上面翻了下来,砸到地上依然会匍匐前进,就像天上落麻袋一样,发出巨大的啪声,他躲着那一路翻下来的人,加速开去。
王学兵开到了他出来的地方,手脚并用地爬进去,这种进入地下室的方式实在很没有安全感,他看到了一堆血,和李昌的头,然后,他把早上吃的东西都呕吐了出来,他哆哆嗦嗦地绕开了李昌的尸体,两条腿骨白森森的,就好像被剃光肉的牛大腿那样,上面还粘着鲜红的肌肉纤维。他的脖子被扯断了,但是嘴巴还一开一合在动着。
王学兵的胃部感到一阵阵抽搐,他输入了密码,然后打开了盖子,进入了这个黑暗的地下室。盖子发出合拢的紧密声音,他喜欢这个声音,就好像,阻隔了他和外面的世界。
然后他又活过来了,带着兴奋,他将他拿到的电话和笔记本给刘梅和陈剑看了,然后他们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他们什么都不缺。
吃完午饭,他们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那个电话被放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王学兵拿起电话研究了一下,上面有30盏红色的指示灯,心说卫星电话在面临重大灾难的时候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哈,看样子国家还是有抵抗重大灾难的策略,这些卫星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地面的控制中心一定也会被保护起来,才能让电话保持畅通,可惜这种电话并没有普及,毕竟谁会料到世界末日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电话上30盏指示灯,只有两盏是绿色的,其余都是红色的,王学兵指着那几盏灯说:“这个电话是不是坏了?为什么其余几盏都亮红灯呢?”
陈剑说:“不是,是因为佩戴这个电话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你说什么?”王学兵有些不理解。
陈剑来得比他早,所以他知道一点东西,他指着上面的27数字说:“这个代表我们,二七分队。只要有活人拿着这个电话,这个绿灯就会亮。这是一种生命探测感应。反之就是红灯。反之就是红灯。”
王学兵仔细一看,可不是,27号绿色指示灯亮着,他看向了另外一盏是9号,也就是说第九分队还有人活着!王学兵很好奇,他说:“我们可以打给第九分队吗?”
陈剑说:“不知道怎么打。不知道怎么打。”
王学兵说:“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说两遍。”
陈剑说:“不能,我改不掉。”然后他又自说自话重复了最后一句话“我改不掉。”
好像在说给他自己听。
刘梅补充道:“这个电话可以用太阳能充电,你也可以手摇用机械能给它充电。如果在紧急情况。”
王学兵噢了一声,这个外观亮黄色的,带有粗壮的“天线”的电话,他反过来看到了电话背面写的几行字:
【拯救受困的人是我们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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