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叶凡哑然失笑,沉默了片刻,才一脸苦涩地说道:“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怎么能说我们有没有可能!”
这是委婉的拒绝吗?诺澜心中微微抽痛了一下,可终究不愿死心,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不能确定你的未来?”
“我搞不清楚自己的过去……”叶凡苦涩地摇了摇头,道:“所以我不知道我要走上哪一条道路,更不能轻许诺言。”
诺澜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等你搞清楚你的过去,决定了你的未来,我再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出租车左拐右拐,脱离了高楼林立的繁华地带,空气中,开始飘起一股淡淡的海水的腥味,车子最后停在了一片密集的楼宇前。这片楼宇,让叶凡响起陈奕迅的一句歌词“屋村你住哪一座”,没错,这里就是屋村。有点像内地的廉租房。
“你累了一晚上,也不要着急赶回去了,今天就睡我家!”诺澜抢着付了车钱下车,不由分说地拉着叶凡,朝她家走。
叶凡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家有几张床,但是,有觉得这问题似乎太唐突了。
很快一栋五层灰色楼房出现叶子视线内,楼前电杆凌乱,线路交织好似蛛网,这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露天走廊挂满各家各户晾晒的衣物。
污水遍地的狭窄街道上,不时走过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扑进苍蝇乱飞的垃圾堆里找吃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烂菜叶子、油烟味混合的复杂味道,将澳门底层市民的生活状况淋漓尽致体现了出来。
诺澜家在三楼,是一套两居室,小小的客厅内,陈设很简单,可折叠餐桌上摆着豆浆油条,诺澜的母亲准备好了早餐,却没做好女儿大清早带了一个男孩回来的心理准备。
老人家愣神许久,凝视叶凡的眼神由诧异变为挑剔审视,女儿带陌生青年回家,做父母的怎敢掉以轻心?
何况独自撑起一个家近十年的女人早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女儿,她找了个平庸短命的丈夫,出海淹死了,自己住屋村,当社工拿点微薄的薪水,受苦受累半辈子,绝不容许女儿重复她坎坷的人生轨迹。
相貌不赖,衣着差劲。
诺澜妈暗暗掂量踏入家门的青年,心里凉了半截。
“喏,那是洗手间,你去洗个澡吧,粉红色浴巾是我的!”诺澜倒是大大方方的,也不介绍叶凡给母亲认识,直接指着厨房里的小卫生间说道。
“算了,把你送到家,我任务完成,该回去了。”叶凡淡然拒绝,瞧向诺澜母亲,笑着喊声阿姨,便想转身离开,屋内尴尬气氛令他浑身不自在。
诺澜母亲从叶凡口音判断出他并非澳门本地人,应该是来自内地的打工仔,心里彻底凉透,完全不抱任何好感。
“既然来了,吃点早餐再走吧!”诺澜母亲毕竟是老人家,精于人情世故,表面还是做得来的,勉强笑着挽留,见女儿亲昵拉拽陌生青年落座,心中重重叹气,傻丫头,平时小心思挺多,该精明对待的事怎么犯傻呀。
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几乎快被所有女人视为金科玉律的观点,诺澜母亲同样深信不疑,给叶凡端上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和切片的面包,拉椅子,挨她女儿坐下,盯着叶子,犹豫片刻问:“孩子,你是诺澜同事?”
叶凡微笑点头,同时发现诺澜母亲表情猛地僵滞,无论葡京会所多么高档,一个大老爷们混里边谋生,被小觑情理之中,他坦然自若喝完牛奶,吃几片面包,礼貌道别,诺澜察觉母亲的异样,没继续耍赖挽留叶凡。
她怕世俗的母亲刺伤叶子的自尊心,相识一个月,她感觉得到,这个习惯沉默的男人有颗高傲的心。
叶凡走出房间,等诺澜关上房门,诺澜母亲旋即变脸,带着哭腔道:“诺澜,这样的人也往家里带,你想气死妈,你要和他继续来往,妈就不活了。”
这话不仅诺澜听到,隔着一道薄薄的房门,露天走廊里的叶凡也听的清楚。
燕京,一处原仲裁家族办公的秘密基地。
曹平川走进一间办公室,康老、萧逸都在,此外还有一些奉命代表官方监督古武门的神秘人士,以及一些军方负责处理古武门事宜的代表,让他意外的是,此外还有一个男人,消失了一年多的宋家子弟——宋清声。
“曹先生,现在,我代表华夏官方宣布一个决定。”康老站起身来,其余一众人等,纷纷站起身来,肃然而立。
“曹平川,由于你在核电站人质绑架事件中指挥失当,导致叶凡在处理药片炸弹的时候,在距离核电站百公里处引发了红色药片爆炸。药片炸弹为中子弹,存在强辐射,爆炸引起局部海啸,十名儿童被淹死,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严重破坏了华夏的国际形象。”
康老正气凛然,慷慨激昂,随后看着曹平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我代表上级,革除你的军职。”
闻听此言,曹平川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啻于耳边响起一个惊雷。
他定了定神,才寒声质问道:“康老,我指挥失当?哪里失当了?是不应该让叶凡出手还是不应该让他处理中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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