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真正坏,71.你敢不敢,和我私奔?
灯火通明,黑暗退去。舒悫鹉琻
宽敞的艺术走廊里,一览无遗,明明白白的人,立定于黑金色大理石地板上,落下清清楚楚的影。
男子眸容清辉,笑意融融,“莹莹,你看看他脚下有没有影子?”
他低下头,对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说,声音充满惑人的磁性。怀中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神色怔怔,一瞬之后满脸窘意,苍白的面颊一下子染得通红,立即从他怀里挣出,似嗔还怒地瞪了他一眼。
恰时,那只“鬼”,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川话,直道,“啥子鬼不鬼滴哟!吓死我老。我看别个楼层都有灯光,还有人,咋个你们这层就黑漆麻拱滴,我喊老半天有没得人,居然还跑出来个鬼叫鬼叫滴,黑我一跳,我哪里像鬼嘛!”
那人,活生生,显也被吓了一跳,脸色很纠结,说话间双臂一抬,他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箱子里,正放着一盘盘由保鲜膜封装好的菜肴,白箱子上还印着其隶属饭馆的LOGO名,这铁证如山哪!
“莹莹,这鬼,好像是你自己叫来公司的吧?”
男人忍不住回眸一笑,让躲在背后的小女子恼羞成怒,伸手就狠掐了一把他的大手,他却仍是紧紧握着不放,任她掐着泄气儿,眸底的颜色更深更浓。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丁莹可恼坏了,偏偏挣不开男人的手,回头听那送饭菜的小厮还叽叽歪歪着不清不楚的川话,更是不平,就杠了嘴回去。这一来二往的,她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疑点。
“你说,其他楼层都没断电,就我们这层断了?怎么回事儿?”
“我咋个晓得,这个要问你们大厦自己滴物馆老三。”
“那你是怎么上来的?我们二十五楼,你不会是端着这么大一箱子爬上来的吧?”现在人工成本可高着,馆子里的小厮一个个都越来越俏了,有时候借门卫阻拦为借口都不会把菜送上办公室,要让点餐的人自己带着钱到大门口去取。何况今晚的情况,若没电梯,谁会傻里吧叽地抬上来。
“我当然是坐货梯上来的三。你以为我傻哟,爬二十五楼你给好多人工费嘛。快点,我都耽过好多时间,回切哈儿老板又要骂人老。”
送饭的小厮把手一抬,阎立煌便接过了大箱子。
小厮又摊手,“四十八块菜钱,送餐费五块。一共五十三块。”
丁莹一听,就要炸开毛了。
阎立煌先一句道,“莹莹,钱包在我右边口袋,你帮我拿下给他。”
“等哈着!”丁莹急着冒了句方言,就对小厮开炮了,说以往从来没有什么送餐费,叫小厮别想诈他们不懂行就乱收费。
小厮当然是各种狡辨,说着竟然要收回菜肴走人。丁莹很气愤,就说要给店老板打电话,小厮竟有恃无恐,让丁莹随便打,且一分钱也不能少。末了,小厮还将话引到了阎立煌身上,直说这么帅而有型的老板,还差这五块钱送餐费了,简直就是歧视他们这些体力劳动者。
阎立煌本是一直旁观,但见丁莹似真气到了,眼睛都泛红了,立即出言打了圆场,哄着丁莹说回头一定帮她教训这饭馆小厮。
丁莹也是因为之前“见鬼”的尴尬,才会气急争短,此时又饿又累,也实在不想再跟小厮争辩了,遂顺着男人的话下了台阶。
“右边口袋?”她依言去帮男人掏钱夹,手伸进男人的裤兜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大腿,虽然男人穿着十分严谨的西装裤,四周冷气十足,可隔着轻质的布料透来的体温依然让人觉得像被烫了一下。
无奈,心里一跳,急中生乱。
“莹莹?”男人转头看她,她一下子烧到了耳朵尖尖。
“那个,你钱包是不是太大了呀?”将将卡在裤兜口子上,她急着扯出来,就给卡着了,越扯还越紧,高级西装裤口的扎线十分紧实,可尴尬死她了。
“别急,你慢慢来。”
“我已经很慢了。”
“那你再伸进去一点,松点儿了,你再慢慢退出来。”
“行了,这种小事你别多嘴。”
真是越描越黑了!
丁莹只觉得男人那话里有话,根本不像是在帮忙,分明是借故取笑调一戏她。偏偏她一捉急了,钱包在兜里荡来钻去,连掏了几下下,仿佛隔着一层的肌肤更烫更热了,也不知是她太过敏一感,还是真的。
“莹莹,饭要凉了。”
这时候,男人还有故意使坏地逗人。
旁边那小厮看得直翻白眼儿,出口的话也更生冷不忌,直吆喝着,“喂,你们要搞掂就搞快点儿哟,人家的时间宝贵哈,你们这儿都耽过半个小时老。要是正常人,都搞完一盘老咧!”
阎立煌听得,目光也是一定。
随即,感觉裤腰一沉,女人竟然使了蛮力,把钱包给扯了出来。
“给你,五十,不用找老!”
“喂喂,这位大姐你莫太那个老哈!你们这层停电,我还爬老两层楼才上来的哟!要不是现在空点,我们都不会送餐过来的,这么晚老!你们要补充体力搞通宵,加班,我们也要补充体力的嘛!”
也不知道这小厮是从哪个地方来的,越说越让丁莹恼火。
阎立煌观察够了后,立即吆喝了一声手酸疼。
丁莹忍无可忍,又甩了三块硬币出去,拉过阎立煌转身就走。身后,还传来小厮阴阳怪气的调侃,气得脚步声快戳穿大理石地板了。
此时,阎立煌只觉忍俊不禁,为女子羞恼的模样,连耳背后的脖颈都泛出浅浅红晕,暗香独具。
……
丁莹还拿着男人的钱包,深棕色的皮质,拼帖着一片孔雀蓝的条纹,十分简洁,而搭扣却饰以老银雕琢的连枝花纹,古朴雅致,品位立现。
她的指微微卷曲,衬在深色的皮质上,更显得嫩白细腻,心里突然似被火撩过,呼吸窒了窒。目光也随心而转,落在男人微微歪掉的腰髋处,尴尬得脸颊又是一阵烧辣。
她到底干了些什么蠢事儿啊!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她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脆弱,冲动,易怒,又……莫名其妙。
难道是……亲戚要来了么?!
走到门口时,阎立煌停下步子,丁莹还埋着头,没留意又撞上了男人的腰。
“哎!”
“啊,对不起,对不起。”
“莹莹,快开门。”
“哦,好。”
立即帮忙扭开门后,男人走了进去,高大的背影浑厚,给人十足的安全感,让丁莹眼眸一缩,心里又是一悸。
丁莹,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
可是心仍是那么诚实地,悄悄把刚才俯在男人怀中,被紧紧拥住,那双温实的大掌抚过她的肩头后背给予十足的安慰和力量,又温习一遍。熟悉又好闻的男性气息,着实让人眷恋,真的容易上瘾。
“莹莹?丁莹莹同学!”
“啊,有。”
阎立煌瞧着丁莹如梦初醒似的表情,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今晚,他的心情似乎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愉悦。
眼前这个小女子,平日理智起来,冷静得让人气得咬牙,可是一旦犯起迷糊发起呆来,又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着实有些,爱难释手的感觉。
“我的钱包比这些饭菜还香么?这牛内虽是真的,但,应该没有这些饭菜美味。”
阎立煌将饭菜摆在了大办公桌上,盛好了一碗饭,抽出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借以提醒,但他还是连唤了好几声才唤回女子的神思。
丁莹闻言,脸上一瑟,立即将钱包放回桌上,推到男人跟前,都不敢亲自交还了。
阎立煌宛尔,只道,“若你喜欢,这钱包送你。”
丁莹像被刺了,立即瘪嘴,“谁要你们这种男款钱包,又大又装不了什么……”
她倏地住了口,双颊绯红,眸眼水光盈动,堪堪滑过某处。
他黯了眼眸,瓷白的指抚在漆色长筷上,关节也微微泛了青。
办公室内一下安静得只听见空调重新启动的呜鸣声,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情动迅速盈满一室,沉淀在各自眼底深处。
稍刻,阎立煌转过身,走到饮水机前,俯身用开水烫洗筷子。
丁莹立即转过身,看到刚才被自己甩在沙发上的包包,就俯身去拿。
“丁莹。”
不料,男子的声音更快一步到达,清晰得教她想要忽略都不行,且脚步跟着走到到身边,黑色的暗影将她罩下。
“吃了饭再走,我送你回去。现在已经过了公交车的点,你一个女孩子打的也不安全。”
这都是借口。
“听话。”
他拉过她的手,强自把她摁坐进那张他专属的高背大皮椅里,将碗筷送到她面前,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认真,不容反驳。
不待她反应,他说要去洗个手,便又离开了办公室。却在走前,把电脑里的音乐打开了,似乎是怕她一个人待着又胡思乱想害怕。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隐形的稻草人,守护我的天真。”
音乐声缓缓响起,却未想到,他的私人电脑里,会收藏像这样的歌曲。
她疑惑地看着电脑屏幕,播放器的背景画面,正是电影中男女主角背对背的画面,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涟漪,圈痕随着歌声,缓缓漫开整个心田。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青春,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她以为,他这样留过洋的海龟派,应该更衷情于上次一起同行时,他汽车里放的那些各种各样的世界名曲,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肖邦、贝多芬、理查德。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剧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可是一道深深的高崖,却将水流狠狠切割。
丁莹放下筷子,拿起鼠标,翻过播放表单,看到一首全英文的就重重点了下去。
果然,又是肖邦的音乐,低沉厚重的大提琴声,正是男人一惯的品味。像刚才那种小情小调,无病呻喑似地情爱感叹,根本不适合那男人的风格。
……
阎立煌洗了手,用纸巾擦干净水,又稍稍用哄干机吹了吹。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白色的商务针织T恤微微发皱,染了些微尘,深色西装裤腰部位,明显歪向一旁。
唇角一勾,眼底兴色极亮。
捋了下发丝,他脚步轻快地往回走。然而当他出了洗手间时,立即听到那方的音乐换成了自己一贯听的器乐演奏,脚步不由缓了一缓。
在他看来,女子应该更偏爱电视剧插曲里的调子,且他也不只一次听到她和同事们谈论那些不切实际的肥皂剧,无意中看到播放器里的推荐频道,便点来听听,倒也觉得好听便留下了。
“阎总,我有勺子和面碗,这筷子和碗,你用吧!”
因为之前点餐时,说是只有一人吃,饭馆就只备了一份碗筷,当真是非常时期一切开源节流了。
丁莹站在桌边,把刚才那个位置让了出来,自己手上端着印花瓷碗,那碗上还带把儿,被她一手托着,盛着米饭,另一只手上执着一个小勺子,倒也妥帖。
阎立煌目光闪了一下,唇角线条变直,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后大方坐下了,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时间,俩俩无声。
丁莹默默地刨着碗里的饭,极少挑菜。
阎立煌故意留下了不少菜,诸如土豆块、青菜尖,吃得极快。
终于,两人的筷子和勺子第一次打了架,就在一块五花肉上撞了车。
当然,他用的筷子,更准确迅速地得手,她的勺子明显又弱又没力地落了空,不得不掩饰性地勺旁边的菜,可惜这勺子左右是没有筷子灵活,几下下都勺不起来,徒增尴尬。最后只能勺了一层油,回碗里拌着吃几口饭。
男人的眼角微微抖了一下。
下一筷子,两人又对上了。
还是丁莹败下阵来。
第三次时,想吃的菜又被劫,丁莹郁闷地瞪了阎立煌一眼,直觉这家人就是故意跟自己做对,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什么立场对他表示抱怨。
今晚,她又欠下他一个大人情,也不好意思再发难。
“丁莹!”他突然放下筷子,看着她。
“唔?什么事,阎,总?”她正咽着一口干干的白米饭,喉头吃紧。
“现在没人,已经下班,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叫我阎总。”
“可是现在还在公司里,这里是办公室。”
丁莹回答得理所当然,也觉得天衣无缝,见到男人倏变的脸色,还有些自鸣得意的感觉。
哪知,男人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碗勺。
“你干什么?”
“现在阎总饭不够吃,要征用丁莹同志碗里的饭菜,这也是上级的需求,下级应该有这个义务,配合,满足吧!”
丁莹抽了口气,“去你的,你拿筷子已经占了大便宜了,现在连白米饭都不让人吃了。不带这么欺负弱女子的!”
阎立煌还是肃着脸,“我还没忘,这顿饭是从我包里取的钱,付的帐。”
丁莹闻言,张嘴无声,俏脸一下僵住。
阎立煌目光一闪,哼笑出声。同时也把碗勺塞还给丁莹,起身又把人摁回座位,挑了几个女子喜欢的菜在那大大的面碗里,目光盈亮地看着她说,“快吃,瞪着我也不会饱。”
“哼!”
丁莹也不想客气了,其实她是真的饿了,之前恐惧担心又惊又吓了一番,就是再强的意志也会有疲软的时候。吃了美味的肉和菜,气势也自觉足了几分,又跟男人绊起了嘴。
“阎立煌,你放心,这餐我出一半钱。”说着,就想去拖包包,却被男人按住了。
他看着她,目色突然亮得逼人,“丁莹,想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你以为拿一半饭钱就够了?”
她心头一坠,像是吞下一团火球,灼得心跳砰砰如擂鼓,“那你想怎样?别来那一套,老掉牙了不嫌无聊嘛!”
他勾唇,目光微微闪动,“怎么会?我觉得咱们,很、有、聊。”筷子一动,一块烧得金红流油的土豆块,端端放进她碗里。
心里真是别扭极了,可是口里的软糯酥脆,着实美味儿,让人难以拒绝。
“油腔滑调,有多少女孩子上了当?”
“那也要看本少爷有没有心情,毕竟,今晚可是头一遭英雄救美。”
“你吹牛!”
“我以为我正在吹猪。”
又一块水煮肉片落进了面碗里,伴着几颗青白小葱花,椒香扑鼻,让人十指大动,口舌生津,端得美味儿,说不出的满足。
“阎立煌,你这人忒坏了。”
“莹莹,你没听老人说过,同过甘,共过苦,最适合过夫妻?”
勺子里的金黄鱼丸一下落了底,她诧异地抬头看他,想要从他脸上寻着几丝玩笑戏谑的随意,可是他却一脸认真得教人难辨真伪。
她眨了眨眼,想甩去脑子里浮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剧大的勇气……”
电脑里,竟又唱起这首歌,不知是命运故意嘲弄这世间男女的痴顽?还是游戏总需要这样助兴才能继续玩下去?
丁莹讪笑一声,“婚姻学家做过统计的,还是门当户对,家世,经历,阅历相当的伴侣更适合长相厮守。”
阎立煌一抬筷子,那碗就闪开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送进了自己嘴里,一边细细咀嚼,一边盯着女子微闪的眼光,说,“那可未必。亲不见我们最新的大老板,讨的新房只是普通平民皇后。跟另一位欲攀高枝的圈内人已经入了大狱,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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