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
江淮水乡当然是那碧波细雨,云山秀水出名,古往今来醉了多少诗人,羞了多少美人。阳春三月、烟雨蒙蒙,绿漫波光,雨点化涟漪,最是朦胧飘逸,宛如梦境一般。
只是现今是冬季,能看到什么?四周全是雾气,就只能看到白,到处都是白,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白茫茫地一片,冷清清地白,虚假的空白。
江淮的冬天,虽气温高于北方,但是阴冷却更让人冷到骨子里,莫知言无奈地拉紧身上的狐裘领口,四面冷风肆虐,虽未下雪,却像是要下之前的聚冷,这冷更让人难受,一丝风灌进袖口,惹地她嘶嘶叫。冷轻然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不敢做的太明显,若是帮她呵口气取暖,那就有的戏瞧了。
“还好吗?取个暖壶给你?”
“暖壶是女子用的,我现在是个男人,怎么可以柔弱呢,放心,我很好。”给他一个泰然的笑容让他安心,在他手上拍了拍。
“我对你是否太过纵容了?”冷轻然无奈笑笑,这个女人啊,永远这么刚强,一直来特别讨厌别人看轻了她,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女子便是弱项,事事要与男子攀比。他虽然觉得她太过于高要求自己,但却从不阻止,她决定了,认定了,那便是了,他不会过于干涉,不会阻止,他会给她足够的信任与支持。而且她也有这个本事,他没有必要为此担心。
再说若是自己特别照顾她,她反倒会避让自己,会更要求她自己,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只能让她自己去解决,就像现在一样,一是他相信她有本事,二是他必须相信她有本事。
她就不能服一次软,让他照顾她吗?
虽说是游湖,但又不是普通人家,自是要乘做官船的,这船大的离谱,也极其精致,但却不过分奢华高调,人站在上面也极其稳当,没有晃晃悠悠地感觉,如履平地般,莫知言倒是有些好奇,不知是什么材料呢,又用了什么方法能够这般神奇。
现在是寒冬,怎会有人游湖呢,所以一路上别说半个人影了,就连个小船也没有,这船在湖中就孤零零地一艘,甚是清净。人家有脑子的都知道冬日不想出来吹冷风呢,可是他们却要出来受冻,莫知言悲壮地在心里把晋王骂了个遍,冬日游湖的都有病!
“几位可还受的住?章行,拿几副护膝来,诸位,把护膝套上可暖和些。”凌弘好心地为大家准备了加厚的护膝,众人七手八脚地套好,莫知言觉得他还算是个人,比那个满脸堆笑,却没有一丝笑意的冰山强多了。
凌霁看都不看她,手一挥,身边侍从搬了几张椅子给他们,一人一张,让大家诧异的是侍从们还拿了钓竿,也是人手一支。
这……
“这冬季呢,鱼儿都潜至深水过冬了,难以垂钓,今日其实是想请几位吃鱼的,这结了冰的河里,钓上来新鲜的鱼儿,整好上桌,那味道可是味美鲜甜啊,虽然现在还没有下雪结冰,但这天气如此冷冽,鱼儿也应是鲜美的,再说,渔人之乐不在于鱼,在于渔,所以还是要亲自垂钓才更有意思。所有咱们就看谁能先钓几尾上来,到时本王定会多敬几杯以示奖赏,几位以为如何?”目光扫过众人,虽是询问,但却让人有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来都来了,不钓能行?谁知道我们要是回去,你又想出什么怪招,还是钓鱼安全点。
“武先生可喜欢钓鱼吗?”目光停在莫知言身上,逼得她回答他。
“在下愚钝,对垂钓一事不甚熟悉。”这种游戏我可不陪你玩,你自个慢慢钓吧,大爷我恕不奉陪。
凌霁却嘴角笑开了花“那正好,本王最擅长的便是垂钓,不如由本王指点先生一二吧。”说着也不等别人同不同意便拉着她去向一边船沿坐下,背对众人。
莫知言脸上微笑,心里拜候他家里十八代所有长辈。
其他人也就各就各位,坐下垂钓。只是几人眼光都隔一阵隔一阵地瞥过来,冷轻然和韩煜看着凌霁和莫知言坐的越靠越近,眼睛里都快看出了火,刀子似的劈头盖脸地朝凌霁射过去,后者淡定如常,忽视所有。
其实莫知言这边也不好受,这凌霁明显就不安好心,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动作,也就不好先做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在想什么呢?”凌霁头凑了过来,手也不安分,握上了她的手“武先生这姿势不是很对啊,本王帮你。”
莫知言狠狠瞪他一眼。
冷轻然和韩煜也是一瞪。
可脸皮厚地那一位握上她手的那只手,却又再次准确地握住了她腕上的命脉,嘴角噙一抹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说这冬日湖里若是掉进去会有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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