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尝到这种被死死压在一件事情上不得翻身的滋味,她的话宛若利刃,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切割下来,将他最后的一丝淡然彻底摧毁!
手握住了方向盘,上官皓压住眼底的一丝猩红,狠狠转弯!朝着信远大楼的方向驶去!
……
陆琛赶到办公室前時,距离下班時间还差十分钟。
整个楼层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推了推眼镜,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拧开门,里面的氛围果然肃杀得很,他迎来的只是那个男人的背影。
“这个時间叫我过来,有事跟我谈?”陆琛稳稳心神,开口问道。
上官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跟着他多年,陆琛了解他的习惯,这种压抑的沉静往往是暴风雨爆发前的预兆,他镜片后面的双眸很淡然,听他说了一句“的确有事”,戒备放松了一下,却没想到下一瞬就是猛然“砰!”得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被那狠狠地拳风砸得摔了出去!
幸亏旁边是沙发,陆琛手猛然撑住沙发把手,左边的下颚骨仿佛被砸得碎掉了。
“……”他低喘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洒落一地。
手向上攀附住沙发背,将眼镜捡起来重新戴上,这才将唇瓣的血腥掩去,缓缓站定。
他知道这一拳迟早回来,上官皓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
“什么時候?”上官皓深邃的眸犀利可怕,猩红如血,修长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哑声问道,“你给我的那份卷宗,是什么時候给江颖看过。”
陆琛没有擦唇边的血,淡淡道:“大概是送过去的時候,你并不在。”
“所以你就拿给她,让她自投罗网去触我的逆鳞?”上官皓哑声说着,冷冽如冰,走过去将他的领子攥紧狠狠拎起来,近距离凝视着他的脸,“我没看出来,你心思不少。”
陆琛眸色淡然,迎接着他的火气。
“你身边的女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我只给她一个契机,没想到她真的有胆子做。不过也刚好……也算是借这个机会教训一下她的不自量力。”
上官皓猛然揪紧他的领子撞过书桌将他抵在了书柜旁!
桌上的东西哗啦哗啦摔碎在底下。
“你这是在教训她还是在教训我?”上官皓眸子里血色更重,冷若寒冰,哑声切齿说道,“怎么,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忙这些事,所以看不惯了是吗?我跟秦沐语的事情……什么時候轮到你来插手?”
陆琛被抵得呼吸艰难,斯文的镜片下双眸依旧淡然,适時地缄口不言。
“我什么事都可以不计较,可如果你再对她做这样的事,我会让你在整个Z城都混不下去!听得懂吗?”他俊脸煞白,切齿低喃,字字清晰地警告着。
陆琛淡淡抿唇,用沉默表示妥协。
上官皓的手终于肯松开,陆琛就算再镇定也忍不住闷咳了几声,扶住了旁边的书柜。
上官皓深邃的眼眸里掩去刚刚的那一丝剧痛,双手插回裤袋。
“你刚刚说有事,应该不只是说这个……”陆琛缓过气来,声音微微暗哑,却依旧镇定,开口问道,“是什么事?”
“把案子给我撤掉,立刻,马上。”上官皓手撑着桌面,哑声说道。
他再也不想听她说的那些剜心的话,再也不想看她失魂落魄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险些被车撞!所以什么是非,什么对错,什么报应,都见鬼去吧!
陆琛点点头,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我也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陆琛的手整理着被揪歪的领口,淡淡道,“今晚在圣地路亚餐厅,江颖约了秦沐语吃饭,估计蓝子旗也会去。”
上官皓的眸,渐次收紧。
“这是什么時候的事?”他俊脸泛白,冷声问道。
“半个小時前。”陆琛推了推眼镜,把刚刚江颖问他要秦沐语电话的事情遮掩下来,他现在已经尝过上官皓拳头的味道了,还不想再尝一次。
上官皓点点头,眸色冷得吓人:“看来连她也不想活了。”
他抓过了西装外套,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陆琛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是今天挨的这一拳他的确是活该,摸了摸唇角,殷红的血染在手指上,他掏出白色的丝滑布料擦拭了一下,丢在了垃圾桶里。
手插进裤袋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
圣地路亚餐厅。
“你跟皓结仇是你的事,我跟你没仇是我的事,为什么不能请你吃饭?”江颖端起酒杯,嗅了嗅,“你要不要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年份红酒,这家很正宗的。”
蓝子旗没有特别好的心情,神色淡漠:“一会她过来你少说话。”
江颖睫毛颤了颤:“我知道,我早答应过你,等会她过来,我是要跟她道歉的。”
“你跟她有什么关系?道什么歉?”蓝子旗不耐地抬眸问道。
江颖耸耸肩:“这个你先别问了。”
她怕现在说了,蓝子旗会直接掀桌走人。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秦沐语走上去,目光扫过了里面的景象,本已经准备进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小姐里面请,现在还有位子可以订,晚了就没有了。”外国国籍的侍者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秦沐语垂眸,如果不是手机没有电了,她原本可以打电话过去拒绝的。
“请你帮我转告十号桌的那两位客人,我临時有事去不了希望他们谅解,”她轻轻晃了晃手机,“Poweroff,Ple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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