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呢摸不到鸭子,有些郁结,万分沮丧的一屁股坐回水里,瞬间没了脖,浴缸很大,阮阮原本舒服的向后靠着,让霍燕呢这个危险的举动吓了一跳,短促的尖叫一声,立刻从水里扑过去捞起正在乱扑腾的小女儿。
霍霆一直没有离开,侧身倚靠在浴室门外的墙壁上。房间里只有冷清的月光,和浴室门缝隙里偷漏出来的细小光线,空调吹的暖烘烘,从皮肤一直暖进心里,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未出世的小宝贝,就与他一门之隔,当渴望少了,人便懂得满足,他已经想不出,还会有那一刻比现在美好,娶阮阮的那天都没有,生呢呢的那一天也没有。
黑色的短发垂在眉上,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扬,霍霆温柔的看着脚下缝隙处的暖黄色光线,目光轻浅到云端。
听到阮阮的尖叫,他眉头猛的一蹙,紧张的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连她的笑声都消失了,没有多加犹豫,他一把拧开门锁,推门进去,一室馨香的水汽扑面而来,阮阮正跪在浴缸里,给刚刚打捞起来的小妮妮擦眼睛,见到霍霆突然闯进来,也吓的一屁股坐进水里,挂满泡沫的高耸胸部隐藏进飘着云朵般的水面。
阮阮将还在不停吐着苦涩口水的呢呢搂进怀里,目光警惕的望着霍霆,好像门口站的男人不是她曾经的丈夫,而是哪个山头上刚刚下来的采花大盗。
巫阮阮不需要任何武器,单单是这份对他的恐惧,这戒备而疏远的神眸,便足以伤人致命。对霍霆来说,就如心脏被淋了一层热油,在胸口疼的发烫。
“我听到你尖……”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为对方的做任何解释。
霍霆向前迈了两步,阮阮的眼睛瞬间睁大,抱着呢呢向后靠去,拼命的划着眼前的泡沫挡在自己身前,连脖子都不露出来,她确实太喜欢作死了,太轻易相信野兽可以有人性,不该进这间房,不该用这个浴缸,面对呢呢哀求的心软只会将她自己推入更危险的境地,呢呢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恐惧,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妈妈和她亲密的方式,小胳膊紧紧缠住她的脖颈,借着水里的浮力骑在她的肚子上。
“我反锁门了……”阮阮的尾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
手指在掌心不着痕迹的勾起,霍霆淡然的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卡通的浴巾,搭在肩膀上,再次向阮阮靠近,“我喝多的时候撞坏了锁,这房间只有我一个……”他突然顿住,差一点说出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在住就没换锁,她惧怕的眼神太具有杀伤力,导致他总想说点什么来消除她的顾虑,可当提到喝酒两个字的时候,阮阮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他不再说下去。
“呢呢,洗了很久了,冲泡沫吧。”他伸手按下排水按钮。
眼看着水位不断的下降,阮阮想要阻止又不敢靠近,连最后留在身上的泡沫也被他打开的莲蓬头冲个干净。
霍霆去抱呢呢出来的时候,巫阮阮吓的身体都僵硬了,霍霆只顾用卡通浴巾将滑溜溜的小女儿包上,像作茧一样裹的严实,又拿下小毛巾给她擦脸,擦头发,呢呢龇牙冲他乐,他便轻柔的在她小鼻尖上亲了一口,小燕呢向他抻着脖子嘟着小嘴巴,霍霆微笑不动,任她学着自己的样子亲了亲自己的鼻尖。
被小孩子亲过的地方,是湿漉漉的,他温柔的笑笑,将她抱回房间的大床上,呢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小缝,张着嘴巴指挥他,去抱妈妈。
他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转身回到浴室。
去水瞬声。阮阮正伸手去拿浴巾,看见霍霆再次进来,手臂不由的一抖,微微侧身向墙根靠去,霍霆却十分自然的向她靠近,手腕刚一抬起,阮阮便猛的向旁边退了一步,抬手给他一个耳光,没有震天慑地的巨响,也不见得能有多疼,可是这一巴掌是生生的打在两个人的心上,这是巫阮阮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人耳光,打的便是她曾发誓要爱一辈子的男人。
“你能不能自重一些!?在孩子面前给你自己留点尊严。”
在挨这一巴掌以前,霍霆还不知道被自己伤害着的阮阮到底有多疼,有多煎熬,直到阮阮用这么冷冰而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毫不犹豫的挥出她的巴掌,他才懂得她的痛。
原来被自己深爱的人打,是这么疼,疼的近乎绝望,就像徒手攀在悬崖,生还没有死来的痛快。他不动声色的低垂着眉眼,喉结不自然的滚动着,默默的抓起浴巾,散开,像包住呢呢那样将她围在里面,感受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霍霆的眼眶突然发热,吸了吸鼻子,淡声说,“我今天没喝酒。”
他将阮阮打横抱起,听到她惊恐的低呼,不再看她的眼睛,径直将颤抖僵硬的人抱回床上。
阮阮不解,紧紧抓着身前的浴巾,见霍霆给呢呢穿衣服,慌忙的迈下床往门外跑,却发现房门被他用钥匙从门内反锁,她震惊的回过头去看一副淡然模样的霍霆,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霍霆就像看不见她的疑惑似的,抱着穿好睡衣的呢呢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用低档暖风温和的帮她吹干头发,吻向她的发际线,“去床上吧宝贝,爸爸帮妈妈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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