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翊对于秋言委屈地哭诉置之不理,而是眼神深邃地望着瑾瑜,墨色翻滚,瑾瑜知道她在等她给答案。瑜微微一笑,“让儿臣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来证明枫儿是不是皇家血脉。冬雪!”
“在!”
“去厨房端碗清水。”瑾瑜此时对着门口的冬雪说话,是背对着轩辕翊等人,所以冬雪清晰地看到瑾瑜用口型补充的几个字,点点头去端水。
在竹君沉默不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辩解的时候,她还这么笃定?!于秋言倒也想看看滴血验亲的结果是什么,他直觉上认为这个孩子的来历极为可疑。
清水端上来,瑾瑜柔声问一直被她搂在怀里的初枫:“枫儿,三皇姐要取你手指头几滴血,你可怕疼?”
因为是宫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又是此时宫里唯一一位皇子,轩辕初枫也可谓受尽了荣宠,何时未见过今天这种三堂会审的阵仗,虽然有瑾瑜护着,到底还是被吓到了,脸色一直苍白着没有血色。此时听到瑾瑜地话,才摇摇头,说:“枫儿不怕。”
瑾瑜拔下头上的簪子不理会失去束缚的长发倾泻于肩,刺破了他的手指,轩辕初枫果然只是皱了皱眉头,瑾瑜对竹君眼里的慌乱视若不见,笑着赞扬初枫道:“我家枫儿长大了,这么勇敢,不愧是轩辕王朝的皇子。”
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轩辕翊依旧保持着沉默,于秋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竹君倒是直起了身子。
瑾瑜端着碗走到轩辕翊面前,脸上柔和的笑意如夏日的凉风般消失不见,她表情淡然地问道:“母皇,您怕疼吗?
轩辕翊瞪了她一眼,似乎责备她说这话听起来竟让她连一个孩子都不如,随后才把手伸给她。从她要冬雪去备水开始,所有人都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鲜血滴入,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在水里慢慢扩散的红晕。
瑾瑜看到竹君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望着瑾瑜的表情有哀伤,有认命,却没有怨恨。她不管他偷不偷人,也不管枫儿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反正这一刻瑾瑜证明了,保下他们,是对的。她这才对竹君眨眨眼睛,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凤后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和不甘心,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碗里融为一体的血红。明明小桃提供的各种信息,她多方打探都印证了,依他的说法,不可能是这种个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好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瑾瑜你跟朕去御书房,其他人都散了。谁以后再敢妄议此时,一律斩首示众。”轩辕翊望了瑾瑜一眼,拂袖而去。
瑾瑜并没有马上随轩辕翊离开,而是一边用手乱抓着把自己弄得很痒的头发笨拙地用发簪扎起,一边扶竹君起身赖着他撒娇:“父君,儿臣好久没吃到孙师傅做的饭了,一大早被红英拖起来还没吃早饭呢,您心疼心疼我让孙师傅多做几个好菜,待会儿瑜儿过来蹭午饭。”
“说得什么话,想吃的话随时进宫,让孙师傅做给你吃。赶紧跟你母皇去吧,父君亲自下厨做几道菜给你。”
“真的?!那瑜儿先去了,待会儿一定要敞开肚皮吃个痛快。”
瑾瑜孩子态十足地蹦跳着跟在轩辕翊身后离开了。凤后自然也坐不下去了,哼了一声摔着袖子也走了。
竹君顿时后怕地再次瘫软于地,轩辕初枫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他,担心地喊:“父君,你怎么了?”
竹君一把抱住他,郑重其事地跟他说:“枫儿,父君要你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无论你三皇姐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她不会伤害你,你要永远把她当做你的亲人,永远都要站在她这一边。听到了吗?”
“父君一直跟儿臣这样讲啊,儿臣一直都记得的。”轩辕初枫郑重地点头。
“对,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竹君抱紧了他,眼泪这才控制不住落下,滚烫的泪水流进了轩辕初枫的衣服里,他不由问:“父君,你是不是被吓坏了,枫儿今天也好怕,但是三皇姐牵起我的手后,儿臣就觉得好了很多。父君不怕,枫儿会快快长大,来保护你。”
竹君听到他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哽咽道:“枫儿,你是父君全部的支撑,只要你好好的,父君就什么都不会害怕。”
慕容子琼初时听到表弟思念钰儿让她护送前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但是前来传话的女子反复强调公主吩咐一定要亲自护送,一定要跟他们一起用完午饭才能回来,她不由思忖:难道是瑾瑜有事要跟她谈,以此来掩人耳目?
他们跟着蝶衣走进了濮阳傲的院子,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下人都没有,慕容子琼不由有些不快,好歹也是慕容家的亲戚,院子小也就罢了,怎么能来那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蝶衣带着人直接进了屋,杨光见到他们二人激动地行了礼,随即想到自家主子的现状,脸色瞬间垮下来。
“怎么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慕容子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床上脸色苍白脆弱的濮阳傲时不由大吃一惊,怒视着站在门口的蝶衣,道:“怎么回事?你家公主对他做了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实情奴婢真得不知,公主本欲亲王慕容府请二位的,却突然临时被叫进了宫里,匆忙间吩咐奴婢去请二位,所以实情奴婢确实不知,但是少将军可以随便问一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侧驸马在公主府里到底有没有受委屈?”
“那为何你们都这么大声说话了,他还不醒?”子钰插声道。
“其实,侧驸马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轩辕皇宫御书房里,轩辕翊一回来就把所有的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甚至红英都不例外。
“轩辕瑾瑜,朕要你一句准话。”轩辕翊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她,神色更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初英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瑾瑜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她知道了?不可能,当时明明灭了口了。她心中有些打鼓,面上却是一副诧异的模样,“我是讨厌凤后,不喜欢大皇兄和二皇姐,但是还不至于因此就要他的性命吧。”
虽然面对这个自己最疼爱也最亏欠的女儿,她很不想这件事是她做的。但是想到暗卫查到的东西,她很难不怀疑到她。死的那个不仅仅是她的儿子,还是武仑国和轩辕国的纽带,如今这般,那个年轻的皇帝若是另娶他人,百年守望相助的协议,定然也就不能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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