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去说林仲玉几个各自为战,却说贾宝玉浑浑噩噩的从林府出来后,回去就病倒在床上了。说病也不是病,衣食住行都正常的很,只是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又哭又笑的吓着了不少人。因此贾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宝二爷是魔障了,急得贾母不顾自己半瘫的身体,硬是爬起来坐上软轿去了怡红院。
“我的宝玉啊,这到底是怎么了?”贾母在王夫人放贷,贾元春流产的打击下自腰肢以下已经不听使唤了,她放宝玉出府也是为了试试林家的底线,却没料到自己坚信不移会有大造化的孙子会变成这副样子,双眼再无灵动整个人都透着暮气。
“老太太,孙媳实在是没办法了,宝玉他,他已经不认得人了。”薛宝钗说话间都带出一抹苦涩来,原以为自己进了富贵窝哪里想到忽然变成了沼泽地,真是应了贾宝玉的那句话:嫁了人就变成了死鱼眼。而她这个宝二奶奶在宝玉的眼中还比不上温情小意的袭人,更比不得上原来在林黛玉跟前的紫鹃。比不上林黛玉她是认了,但是袭人紫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主家能打能骂能卖的奴才秧子,敢爬到自己头上,依仗的不过是宝玉的多情和姨妈的默许以及贾母的纵容而已,她真是连后悔的想法都不敢有。
“怎么可能?”贾母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摸上了贾宝玉的脸颊,“我是你祖母啊宝玉,你到底是怎么了?”她真是有些后悔了,明明知道宝玉对林丫头爱而不得,她为什么要让宝贝孙子到那里受刺激,看着宝玉痴傻的模样心中竟升起了怨恨。全然忘记了当初是她赞成的调包计,看着林黛玉的身子不中用了,林家的财产也没有了,人脉什么的十来年下来也走不起来了,权衡下来只能帮衬贾宝玉的薛宝钗。
“老太太,老太太,您不是说孙儿娶得是林妹妹吗,可是为什么成了宝姐姐?”贾宝玉听到贾母的声音生出一抹神智来,木然的转头看了一眼薛宝钗,“为什么林妹妹会说出让我和宝姐姐好好过日子的话,她不喜欢我了吗,一定要我把心挖出来才行吗?”贾宝玉说着用手使劲的捣着自己的胸口,难道记忆中那些情投意合都是假的,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和林妹妹说起成亲时,林妹妹那似嗔似喜害羞的模样。
“宝玉,宝玉,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想娶林丫头,祖母给你想办法就是了,何必作践自己的身子。”贾母现下又恨起了王夫人对自己的蛊惑,若是两个玉儿成就好事,宝玉也不会如此模样了。身子弱就弱了,纳个姨娘安排几个通房还不是她做婆婆的一句话,想来林丫头也不会反对。
“真的吗?”贾宝玉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紧紧握住贾母的手,忽然眼神又暗淡下来,“林妹妹,林妹妹会同意吗,孙儿已经,已经……”贾宝玉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成亲了,可事实就在那里摆着,于是瞄了一样薛宝钗。
贾母自然看到了贾宝玉的眼神,于是轻咳几声示意闲杂人等退散,看到薛宝钗起身欲走,不觉说道:“宝丫头留一下,这事还需要和你商量商量,这也是为了宝玉好。”
薛宝钗不用猜都知道贾母要说什么,于是垂下头压住眼中弥漫的悲哀以及恨意,就算她薛家挂着商户的名号不好听,但是皇字也不是摆设,当初他们家是皇商的时候这府里的人谁不高看她一眼,如今。薛宝钗的想到如今薛家已被剥夺了皇商的称号,雪上加霜的是哥哥还在大牢里呆着,也没有说个审案的日期,家里真是快被掏空了。
“老太太有事吩咐就是,孙媳莫敢不从。”薛宝钗想到林黛玉的嗣子哥哥,心中涌起的是浓浓的羡慕,想到探春远嫁时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不清楚那是林家兄妹做出的局,为的就是和贾家撇开关系。果然如她所料,林黛玉竟然告了御状,现在想让她退位让贤,也得看人林家同不同意。
“宝丫头啊,祖母知道难为你了,会让你受委屈。”贾母握住薛宝钗的手拍了拍薛宝钗的手,叹了一口气,“林家书香门第是不可能给人做小的,不过林丫头的身子弱了点,到时候做主的不还是你吗?”
薛宝钗任贾母握住自己的手,忽然抬起头笑了笑,“祖母说得哪里话,孙媳岂是这般不懂事之人,林妹妹天仙一般的人孙媳也是喜欢的不行,若是能做姐妹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怕得是林家哥哥会从中阻挠。”
薛宝钗看到因为自己的话面露喜悦的祖孙两个,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恶心感。真以为林家能任你们揉圆搓扁吗,这么快就忘了林黛玉的身子弱是谁害得了,连那场轰动京城的御状事件都忘了,皇帝可是亲自判了两家再无瓜葛的,还指望再次和林家攀上关系,真是痴心妄想。
“宝丫头就是识大体,待林丫头进门这怡红院还是要交给你管理的,毕竟林丫头的身子可不能费神。”贾母再次暗示了林黛玉进门只是在名分上占了便宜,实权还是握在薛宝钗的手里,十来年的相处她可是知道薛宝钗不愧是王家的种,对权力的渴望一样重。
“对,对,还是交给宝姐姐的好。”贾宝玉连连点头,看着薛宝钗也欢喜了不少,“林妹妹一直都很喜欢大观园的,到时候我要陪着林妹妹好好逛一逛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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