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纯钧侧头看向了塔尔的方向,塔尔摆了摆手:“先抬下去,莫言继续。”
除了处理伤者和尸首的侍卫,其他大臣战战兢兢的全都站回了原本的位置听着刚才被打断的圣旨,而凌纯钧却在被点到名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单膝跪地。
“……姬湘月乃先皇幼子,接任暗卫首领尽职尽责,揭露南王谋反一事,并立下大功,册封亲王,……”莫管家一字一顿的将所有处罚封赏全都念完。
凌纯钧脑中一懵,抬头看向了塔尔。
代全部读完之后,下面的大臣也表情有些微妙,陈鸠英扛不住自家名义上的属下实际上的上司的眼神站出来问道:“不止陛下册封的亲王殿下字号为何?”
塔尔看着他手指点了点桌子:“你不是已经听到了么?”
“……臣愚钝……”
“再念一遍。”
莫管家的表情微妙的重新把凌纯钧的封赏又念了一遍,然后特地强调了一下:“册封亲王,赐字亲。”
卧槽……亲王是个什么鬼?!凌纯钧的表情精彩万分最终变成了一副便秘的囧脸看着塔尔。
而塔尔却微微的一笑。
刚刚这压南王又拔了南王的几大心腹,再加上刚才镇压叛乱的一幕,此刻的大臣们全都低着头半点意见都不敢出,领旨谢恩之后等着塔尔退朝之后才擦着额头的汗三三两两的围拢起来。
隐藏在朝中的钉子还有其他林林总总全都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又过去半年了,塔尔这次是这正的除掉了所有暗藏的隐患,西边因为西方魔教打乱也同样影响到了鞑靼,几场大胜之后魏宗狄也终于结束了新疆的战乱回到了京城。
而凌纯钧这个时候才终于能够将心思分出来重新调查顾家的事情。
黑衣人的身手再加上他提到了顾沉,凌纯钧想到了那被他遗漏的东西,或许之前所查到的莲花簪子相关的所有东西并非和顾家完全没有关系,而且要杀顾家人并非需要有仇,从那人的口气来看分明就是和顾沉认识。
因为与顾沉结仇而杀他全家?那为什么又单单放过顾沉和自己的母亲?若是为了自己的母亲……
莲花簪子、幽雪山庄、魔教、莲花大盗、顾家、黑衣人、顾沉……还有‘我’……凌纯钧将自己想到的几个相关的一一写在了纸上,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突然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然而就在这一刻传来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凌纯钧愣了一下硬是想不起来刚才的念头,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进来。”
晚晴一脸不知道是忧虑还是担心的表情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三张字条和三个木盒:“公子,刚送到的加急文书,徐州知府齐大人以及峡州县令马大人在昨夜突然失踪,同时还有徐州府库被盗三百铁器,在他们的书房和被盗府库里都发现了一枚莲花簪子和字条。”
说着晚晴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三枚几乎一模一样的莲花簪子,旁边也都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的字分别是三个年份。
第一个是姬湘月两岁多的时候,也正是顾家惨案发生的年份。
第二个是姬湘月十一岁的时候,也正是顾沉死亡的年份。
第三个却是今年……
凌纯钧的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整张桌子咔嚓一声就四分五裂,脸上却是怒极反笑:“还真是有人等不及了啊!”
“公子我们要怎么做?”晚晴垂下眼问道。
“等。”凌纯钧慢慢的吐出了一个字。
晚晴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凌纯钧,却看到了凌纯钧眼中的隐忍和无奈,半响才答道:“是,晴儿这就去吩咐他们时刻注意和莲花簪子相关的所有事宜,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凌纯钧点了点头弯下身将之前的那张纸从桌子的残骸中找了出来,抖了一下递了过去:“和这些相关的事情全都给我详细的再查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晚晴看着凌纯钧那张字条上最后写着的姬湘月三个字,迟疑了一下问道:“连公子的也要查?”
“是,包括我的。”凌纯钧点了点头。
“是。”晚晴应下,将纸叠好。
“等一下……”凌纯钧突然出声叫住了晚晴,只是回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了一丝恍惚,眼前的少女突然和一个一身白领打扮的金发干练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晚晴转头看着凌纯钧,只是发现叫住她的人似乎正看着自己出神,有些奇怪的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
凌纯钧愣了一下低头拿起了盒子中的簪子略带掩饰的摸索着应该有着接缝的位置,一边摸索一边开口说道:“查查失踪的两个人还有东西在字条相关的年份里发生的事情。”
一个接缝都没有,这三枚只是三个普通的簪子而已,凌纯钧停顿了一下说道:“拿走吧。”
“是……”晚晴略带担忧的看了凌纯钧一眼,将三个盒子收好,这才退了出去,只是出门之前还是又说了一句,“都已经这么多年不差一时半刻,公子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吧。”
晚晴的话让凌纯钧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人也同样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摆了摆手让晚晴离开了。
“今年……是要告诉我‘我的时间不多了’么?……呵!”凌纯钧自言自语的说着,冷笑了一声,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真是好久都没有被人这么算计过了啊……”只是话刚出口,凌纯钧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和疑惑。
难道是自己太累了,所以让体内的那个灵魂影响到了自己?凌纯钧摸了摸额头,然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幻影似乎并非是那个灵魂会有的记忆,反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狐疑了一下,凌纯钧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刚才……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敲了敲额头,一丝倦意涌了上来……
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而找过来的塔尔,在刚要推开门的时候顿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等了一会儿才悄悄的开了门,再看过去的时候,凌纯钧已经躺在了床上,床边有一个虚无的黑色影子。
塔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违反了我们的赌约?”
黑影笑了一声:“你想他现在就知道真相?”
塔尔不说话了。
“你该明白,一切早就写在因果之中,这个赌你输定了。”黑影说完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塔尔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在意,抬手在凌纯钧的身上抚过,将被子盖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这才对着外面摆了摆手,让人将屋中的残局收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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