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好看,非常好看,你喜欢就好。”东方明惠非常狗腿地将那把明晃晃地刀尖给弄偏离自己一分,她可不想和眼前这个酷似利恩的神经病计较太多。
利恩听了,心满意足转而又继续雕刻那古怪又繁复的花纹,花纹看似简单,可雕刻起来却需要抽丝剥茧般,将每一条细纹都分开雕刻,其中一条纹路刻错了,整个花纹显得既丑又诡异,是以,一点错都不能有,方能显现出花纹的高贵,这般算来,想要在那把弓上面刻画好这上面的纹路,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工程。
她又凑到小胖纸旁,见小胖纸无聊地抱着小豆芽,手指轻戳着花苞,啊啊在说着什么。
“小胖纸,你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
“啊。”小胖纸举高天音头盔,让她可以和天音头盔平视,天音头盔古旧,盔甲上也是有着数不清的花纹,她拍了拍头盔,头也未回地拿手轻捶打了一下墙壁,墙壁被她拍打后居然还发出了一丝轻轻地回音,声音很细小,不仔细听得话都听不见。
小胖纸竖起耳朵来,听完后才对着她啊啊说道。
东方明惠来回地看了一眼小胖纸,见她两只黝黑发亮的眼珠子正回望着自己,还将小豆芽难得大方地往她面前送了几分。
“小豆芽。”
小豆芽摇晃了一下脑袋,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东方明惠将小豆芽接过到自己手中,手中一沉,天音头盔自动在她手中转悠了起来,她的手掌与之相碰触,还能摸到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她盯着看了好半响,“天音头盔中也有古老的旧纹,我却从未仔细辨识过。”
“啊。”是哒。
小胖纸又拍打了一下墙壁,耳边的声音更为响亮了。
东方明惠几乎不敢去看墙壁上的花纹,那花纹古怪的紧,似乎看久了,人眼前的东西就有些模糊,意识也会被蛊惑了般,身不由己,“小胖纸,你看她们一个个,似乎都在做梦,可有什么法子将她们唤醒?”
小胖纸歪着脑袋看了看大家,走过去率先朝着无牙喷了一团火,火烧了无牙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当下就将无牙给惹怒了,“小胖纸!”
无牙手中一撮小火焰,嗖的一下朝着小胖纸丢了过去,小胖纸闪躲极快,堪堪避开,却见那火焰仿佛自己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她再次飞来。小胖纸连拖带拽地将小淼给挡在了自己面前。
“哎呀。”小淼也是极怕无牙的金红火焰,到处窜跑间,也不知道撞了谁,大家跌坐一团,被迎面来的火焰熏了一番,迷茫地眼神似逐渐清明了起来。
千倚灵在芷兰的搀扶下,从地上起身,很是不解道,“我怎么会坐在这地上?”
千子衍看了一眼众人,将铁盒中的竖琴拿出来,当场演奏了一曲节奏感十分激烈的曲调,如那高山流水,那琴音一层一层犹如海浪一般朝着墙壁席卷而去。
很快,便有万丈浪一般的回音冲击着大家的耳膜,嗡嗡作响。
东方明惠捂住耳,她想被花纹迷惑的人经由大舅这音乐陶冶一番是肯定可以清醒了,她看向七姐,发现对方正面露古怪之色,盯着墙壁上的花纹看得目不转睛。
“难道七姐也中招了?”
她忙跑过去,拉扯了对方的衣摆,“七姐,清醒一下。”
千婉玉皱着眉道,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耳边嘈杂的琴音戛然而止。
千子衍站起身,将竖琴重新放回到自己的铁盒中,释放出了一部分灵力,说道,“大家可都还清醒了?”
大伙们一时间面面相觑,尤其是芷兰和木生,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利恩看着自己手中的弓,面色铁青,尤其是弓上面都是他之前雕刻的‘鬼画符’,面露嫌弃之色,大概不相信这是他自己的杰作,可他一手拿着弓,一手握着刀,‘证据确凿’,容不得他自己狡辩。
“大舅,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木生手中有一截断了的蔓藤枝,是他契约伙伴小绿身上的藤条,估计在意识模糊时做出来的蠢事,他一脸的愧疚,“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竟是拿着小绿的蔓藤枝糊在墙壁上,像是要用汁液来为这面墙润色,太可怕了。
小绿探出一条枝条来,卷起了他的小指,似安抚性的碰触了一下他。
“大家别看墙壁上的花纹,那花纹十分古怪,若是盯着看时间久了,眼睛和意识可能会被蛊惑。”东方明惠想来还一阵后怕,若非小色在她脑海中大吵大闹的,指不定她也拿小色来糊墙。
“对,此花纹大有来头,以免大家会再次被迷惑,接下来一段路程,大家尽量别靠近这墙壁,也别对墙壁上刻画的东西好奇。”
“嗯。”
千婉玉清冷地目光扫视了一番,发现一个不少,那老者带来的人全部都穿着衣袍,倒看不出是否清醒了,“既然一个都不少,大家继续往前走,别四处乱看。”
青墨在魂海中继续念叨着,“此古朴花纹也分种类,那长藤一般的花纹延伸开来也是长远,意味着长长久久,藤中长出来的绿叶意味着新生,寓意大抵和长生脱不了关系了。”
“所以,这花纹代表了长生不老的含义?”千婉玉默不作声,直等到青墨发表完了才下定论。
“倒是和你千家后山内那个洞有几分相似,你们当日进山洞后,不是就拿到了一枚续命丹?说不准这次也能拿到什么天材地宝,或者堪比续命丹跟贵重的东西。”
千婉玉皱着眉,继续往前走,却没心思和青墨探讨天材地宝的问题,现在不是寻宝的最佳时机,她总觉得什么地方被她忽视了,“密道若是有回音,说不准前方有出口。”
青墨反驳道,“未必出口才有回音,也有可能是整条路曲折,亦或者其他,可能性多重的,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同之处?”
千婉玉迟疑了片刻,“我总觉得九妹之前说得那话大抵是对的。”
“什么话?”
“这种象征性的花纹怎么会无缘无故雕刻在墙壁上,也不怕石壁经由长久岁月凋零后,连带着将这花纹一并抹掉,更何况普通墙壁哪来的回音?”
“糟糕。”青墨大声吼了声。
千婉玉也确确实实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脚下步子说停就停。
她们走了几个时辰后,一个个疲惫不堪,到最后身后的人步伐开始慢起来,甚至与最前方的人脱了一大节,一看到走在最前方的千婉玉都停下脚步,千倚灵道,“玉儿,是否停下来休息片刻。”
千倚灵一直有话想对她说,可每每总找不到机会。
千婉玉看了一眼,“原地休息两炷香的时辰,这里的东西尽量能不碰就别碰了。”
说完,便又拿起一枚月石朝着墙壁走去,千倚灵跟了上去,低声提醒道,“这墙面古怪的紧,玉儿何故还要靠近?”
咔嚓——
千婉玉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东西,她蹲下身,仔细辨识了一番,竟是几个时辰前,那被墙壁轻轻一碰就碎了的月石,因太过匪夷所思,她便将月石碎片直接丢在了脚下。
“玉儿,你在看什么?”千倚灵因偏着身,只看到对方手中这一小团黑物,却看不清具体的。
千婉玉心中惊骇滔天,她们走了几个时辰,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地?
“娘,可有事?”
“不知道玉儿可发现此处太过诡异,眼下的情景却似一模一样,从未变过一般,就像误入了迷阵。”
千婉玉很意外自己娘亲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发现了,她捏了捏月石,低声道,“娘所言极有可能,这是我之前碎裂了的月石,走了几个时辰,又重新回到了原点,所以娘是希望可以用一用真实之眼么?”
千倚灵早在上冰莲山时就听到大哥说起了真实之眼的事,真假真实之眼的消息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她知道眼下谁手中有那一枚真实之眼。
“嗯。”
“好,我们暂且先借来用上一用。”
千婉玉清了清喉咙,等大家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时,才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家说一说。”
东方明惠和无牙她们坐在一道,不断有暖意自她们身上传来,加上这地道内不透风,倒显得有些热了,她奇怪地看向千婉玉,“七姐,你说吧。”
“刚刚就叮嘱过大家别去看墙壁上的花纹,如今却不得不告知大家,我们走了几个时辰,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千婉玉将无牙唤到一旁,“借你一撮小火。”
无牙哼了声,手中亮起了一撮火,将她手心那碎裂的月石照亮给大家看。
“这是我几个时辰前,刚来到此处打算用月石镶嵌在墙壁,碰撞后的一枚月石,我记得当时将它随意丢在了脚边。”千婉玉故意将东西放在那老者眼皮子底下让他看个清清楚楚。
大家一时缄默,半响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七姐的意思是我们走了许久,最后还是在原地打转了吗?”东方明惠简直不敢相信,可是脚下的路一直都在往前,连个拐弯都没有。但,有了之前的事,她们一直未敢朝着墙壁看,埋头往前,倒的确有可能是遭了障眼法,被迷了眼。
“婉玉姐,我们是被困在阵法中了吗?”木生大胆的猜测着。
千婉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那老者说,“老先生可有不同的看法?”
那老者站起身来,直言不讳道,“千姑娘是想借这真实之眼一用了吧?”
“老先生若是有办法离开此处,用不用真实之眼都是你说了算。”千婉玉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她实则是没想过用真实之眼,此处虽古怪,却看不出有阵法的痕迹。
倒是她娘,一直想要亲眼看一看那真实之眼。
那老头带着身后的人坦然地朝着前方走去,大抵是想证实千婉玉所言是否属实。
“他们这是——”
“娘切勿慌张,会回来的。”
利恩看着他平日里十分珍惜的弓,原先刻在弓上的字迹都被花纹给模糊掉了,看上去着实有些丑,他既嫌弃,又舍不得,走到东方明惠身旁时,主动跪坐在侧,“巫师,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我这把弓恢复原样?”
东方明惠一怔,忽然就将那面容诡异的利恩和眼前这憨厚老实的人放在一起作了个对比,“让我看看。”
弓是精铁打造而成,上面的花纹犹如再生一般被刻画进了这精铁之中,想要用药汁去除却是有些难度,“我且帮你留意看看,若是遇到能够将这精铁上痕迹抹掉的药剂,我会帮你寻来。不过——利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利恩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东方明惠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其实这花纹也挺好看的。”
木生:“……”
利恩却是接过弓一直摩挲着上面刻画的字,那字迹她是见过的,像是兽族语,她见对方似懊恼般的近乎暴虐地去扣那些早已被他刻画进精铁的花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千子衍坐在那处,手中不知道何时握了一个木雕,木雕背后全是那花纹,好在正面并未有影响,他耳朵轻动,提醒了一句,“他们回来了。”
千婉玉手指在墙壁上轻叩,三三两两,总有一种轻微的回音最终回荡到耳中,最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来,“这不是墙壁,是一种金属矿物。”
“你试试用金系灵力来影响它。”
“等等。”
“才半个时辰,老先生可是寻到了出处?”
那老者头上的衣袍帽子都落下来了,气虚喘喘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的确是去寻出口了,走到最后,别说是出口,半个影子都没见着,“姑娘说是阵法,可有何依据?”
千婉玉摊摊手,“并无,仅是大家的一个猜测。要证实还需劳驾老先生你亲自出马。”
老者本来是怒气冲天,可被她轻轻一说,怒火很好地安抚了。因为从她的话意中他听出了一点,主动权还是交他手中,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好,且让老夫瞧一瞧究竟是何方神圣在作怪。”
那老头休息了片刻,寻了一处离她们较远的地方,自空间内拿出了那枚真实之眼,将其抛到了半空之中,释放出了暗系灵力,那真实之眼在灵力作用下缓缓地张开了眼。
千婉玉一直用余光照看着她娘亲,就见对方激动地站起身来,全身都在颤抖,幸亏芷兰在一旁扶着。
看娘亲这般激动,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一枚眼是从我那未谋面的亲爹眼中剜下来的?”她被自己这一个想法给惊到了。
“这——”青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像怎么说都是不对,真实之眼的炼制条件他早先也说过了,必须从活人眼中挖下来后,进行炼制。
对方娘亲如此执着,那结果似乎显而易见。
“此事你还是问过你娘才知晓,切莫胡思乱想。”
“嗯。”
也就是走神的片刻功夫,真实之眼又回到了老者手中,那老头面露慌张之色,“真实之眼一点反应都不曾有,若不是这阵法为实太过厉害,就是此处并无阵法。”
千婉玉自然是跟倾向于后者,她低声道,“既然如此,老先生还是先好生休息片刻。”
老头炸毛了,“若是没有解决之法,难道我们就要被困在此处了吗?”
千婉玉并未理会他大呼小叫的,只是让无牙陪在她身旁,低声道,“可有法子让此处灯火通明,我要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事。”
无牙一瞬间释放出了火系灵力,十多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就围绕在她们周围。千婉玉毫无防备,险些被这火球给灼烧了。
东方明惠在远处看了,更觉得那十团小火球像个幽冥鬼火一般,被无牙轻轻一甩,每一朵小火团就这么漂浮到了上空去了,将她们周遭的地方照亮了许多。
“可将这些火球弄大一些?”
无牙摇头,“自打进入到这密道中,我释放出来的火球似隐隐被压制住,很难掌控它们的大小,目前就这般大。”
千婉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十颗大火球突然间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刺眼的很,与此同时,地面又再次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七姐,是不是要塌方了?”东方明惠努力维持平衡,却还是止不住往一边倾斜而下,“啊——”
她的手被小胖纸一把拽住,小胖纸脚下生了根似的,伫立不动,鼓着脸,似十分吃力。其余人见了一个拽一个,倒是稳稳地拽拉住了身旁的人。
那老者带来的一些人一个接一个释放出暗系灵力,试图几个人围抱成一团,结果不尽如人意,一起朝着一面墙壁撞了过去。
千婉玉一把拽住离她最近的无牙,闭上眼,释放出来的意识看得十分清楚,那十颗大火球融合在了一起,径直飞到了顶端,像是撞击了什么,导致现在脚下这片土地震动不已,周遭一片火红,她们就像是不小心误闯入了火山一般。
地面再次晃动二三,轰——一声巨响后,脚下这片土地又再次平稳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响才动了一下。
“七姐,不会又是雪崩了吧?”
“极可能的。”
“玉儿。”
……
千婉玉抬起头来观望,意外发现她们一直认为狭窄的通道实则有数米高的顶,四四方方的,顶端中的火焰正高挂着,十分契合,像是原本就该这般。
她当即释放出了一缕金系灵力去试探那墙壁,结果一股更强大的力道将她释放出的灵力又全数反弹了回去,千婉玉脚下步子往后挪了两步,嘴角染了一丝血迹。
“七姐。”
“我没事。”
无牙瞠目结舌,不敢置信,“此物究竟是什么,这般古怪。”居然能够让千婉玉受伤,她决计不会承认对方比自己强,“我来试试看。”
千婉玉倒也未阻拦,只是奇怪为何刚才那试探性的一击并未引起多大的回音来,得亏她这次只少许的释放出了一缕灵力,就遭到了那般大的反噬,如若一次性释放,恐怕此时已被重击。
无牙试了试,手中释放出的火焰有多少都被那面墙给生吞了,她这试探犹如一拳打在棉花球上,丁点反应都没有,不由脸色大变,低咒道,“什么东西。”
“别试了。”青墨忧心忡忡道,“你们快想想如何出去,看能否重新退回到之前进入的那洞口。”
“怎么?”
“我怀疑这里不是一条路,而是一件遗失依旧上古兵器。”
千婉玉眸子轻颤了一下,放眼望去,能有这般大小,可以容得下她们十几人的‘兵器’,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是没有的,当然,也可能是她孤陋寡闻,但这话自青墨口中说出,事态就显得有些严重了。
那老者也略显不安的来回踱步,尤其是看着那高挂在顶上的火焰,就像一炙热的小太阳,不断烧烤着下方那十几人,“现在如何是好,是进还是退?”
千婉玉抬起头来,“九妹,你跟我来。”
东方明惠忙跑过去道,“七姐,可是有什么事?”
那老者却疑神疑鬼地看了她们一眼,看着两人走到前方去了,因上方火球的缘故,现在她们所处的环境明亮的很,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们在做什么。
两人十指交缠,在魂海中进行了一番沟通,东方明惠侧过身来,利用千婉玉的身高挡住了一干人等的视线,小色借此滑落,一下子溜到了墙角处。
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小色就慌慌张张地回到了魂海中。“不好,之前的入口无论怎么都找不到,就像彻底消失了一般。”
两人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东方明惠一脸焦急,“你会不会找错了方向?”
“什么方向,我将四周都看了一遍,没有入口了。”小色急急辩解道。
“先别慌。”千婉玉低声道。
两人又从容走回到了现场,千婉玉指了指那亮如太阳一般,正散发出源源不断热量的火球,“无牙,你的火球为何会自动融合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还是火光的缘故,东方明惠竟在无牙脸上看到了窘迫的神色,稀罕的不得了。
无牙咬牙,踩踏着墙壁,一跃而上,结果在触碰到那火焰时,火球突然散发出更浓烈地光芒,一股力道自动隔开了无牙和火球的联系,一个不察,无牙直直从上空坠落下来。
“无牙。”
千婉玉一把推开东方明惠,用灵力裹着双手,稳稳地将无牙给接了个正着。
无牙猛咳了一口血,却倔强地拍开了千婉玉的手,“邪门,明明是我的东西,哪有收不回来的说法。”
“长生鼎。”
“什么!”
青墨整个个泄了气,“看眼前这境况,此处方方正正,内壁有长生花纹,需要火焰才能开启的,我印象中倒是有一鼎,此鼎可震慑四方,是一方灵器,但在上一灵帝消失后,已跟着消失了至少几百年。”
“别开玩笑。”
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无牙再次被上方一股看不见的威压给震慑地直往下坠落,千婉玉抽出水雷鞭来,将人甩了好几下,才让她稳稳落地,“这个时候了,别任性。”
“我——”
“我们能否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且留着你那一身的灵力,待会有需要。”
东方明惠看到无牙灰头土脸的,很是心疼,却也赞同七姐所说的话,“无牙,这火若是你的,早晚都会收回来,且不急,耐心等等看。”
无牙撇嘴,盯着上方那顶端,恨不能盯出一个洞来。
“玉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
千婉玉看了看千倚灵,又看了一眼千子衍,神色凝重,缓缓道,“此物极可能是长生鼎,不知道娘和大舅可听过。”
“不可能!”那老者突然咆哮出声,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
“怎么不可能了?”东方明惠最是烦这老头,七姐说话说得好好的,却被人打断,“你如何知晓这不是长生鼎,你若有办法出去,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九妹。”千婉玉对着她轻摇了摇头,“老先生可是对长生鼎有研究,若是有,且说说长生鼎究竟是如何的,也好对照一番,证实是我说错了。”
“我——”那老头大概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毕竟那震慑四方邪物的鼎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长生鼎我倒是听到过。”千子衍少时崇尚高手,爱听故事,尤其是这至尊级的灵圣、灵帝的故事听得尤其多。但,七色大陆中修炼到至高级的唯有灵圣,灵帝却是七色大陆稀缺生物,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一根手指都没有,最多也就算得上半根手指。
这长生鼎就在那一脚刚跨入灵帝大门,另外一只脚却还停留在灵圣上的大能手中,据说此物一处,八方臣服,但长生鼎也是一方丹炉,它可练就众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丹药。
“是真是假却是没人知晓了。”
众人默,若是真的,整个大陆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续命丹那样的东西都能引得人争夺不休,更别说长生丹了。
“大哥,我怎的从未听你提及过?”
”那是因为我从未相信,既无考究的事,为何还要和你说了。“千子衍知晓她说的是爹爹那件事,若这世上当真有长生丹,那会功夫,大概都会想尽办法将其弄到手,让爹爹吃下去才是。可惜,这长生鼎本就是说书之人说说而已,怎能当真?
“婉玉,何故让你觉得这就是长生鼎?”
“我在家族后山中曾看到类似于长生标识,是以觉得这墙壁上雕刻的纹路正代表着长生,这蔓延出去的藤条,仿若没尽头,预示着长长久久,在藤条上生出的绿叶,代表了新生,而且,这长藤在古籍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万寿藤。”
听到这两字,东方明惠错愕的看向七姐。
“小色,这当真是万寿藤吗?”
“我——不造啊。它又不是活的。”小色之前已然被上面的画面给吓到了,哪还留心墙壁上的藤条究竟长怎样,“这世上灵植魔植千万万,我哪能一个个都记住。”
东方明惠释然,她只是听着这名字,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那坑爹的身世。
“七姐,这万寿藤可有什么说法?”
“只是更贴近之前的寓意罢了,万寿,长生。”千婉玉知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空去安抚,“各位,请抬起头来看,上方这火团像什么?”
无牙心生不满地瞥了一眼,“还能像什么?”
“火焰处像一只傲然地凤头,这火红的光芒映射在周遭,像是张开地翅膀。”寻了一个角度看去,就像一只涅槃重生的火红凤凰,正展翅翱翔。
千婉玉叹气,她也是极不愿意相信的,但随着青墨一一解释开来,倒让她不得不信。
东方明惠冷笑,万寿,长生,真是可悲。当年万寿族起这名时可预想过未来,整个万寿族,除了那流落在外的叛徒外,就剩下零星的几个人了。
木生看着那散落在两侧的火红光芒,有一种正被烤着的视觉感,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现在的温度有些高了吗?”
刚经过冰天雪地的寒冷,身体内本能地抗拒寒冷,期待温暖。可当周边的温度一点点上升时,木系灵师最是难以忍受,因为他们契约的灵植们纷纷向他反应了一个现象——缺水了。
小胖纸啊啊地捧着天音头盔找到东方明惠,拉着她的手触碰小豆芽。
东方明惠目前尚未有太大的感觉,但抱着天音头盔时,明显感受到了头盔中的热度,“小胖纸,小豆芽暂且让我照看着,你不能再抱着它了。”
“啊。”哦。
她问七姐要了一瓷瓶的灵液来,发现黑曜土上很是潮湿,压根就不是缺水的缘故,“小豆芽,这可是你自找的了,让你换盆栽你不换,让你进我空间你不进,否则,哪需要遭这份罪。”
小胖纸还当她不管了,忙啊啊焦急地在一旁拽着她的手臂不断晃动着。
“小胖纸,小豆芽是被温度所灼伤,受不住了,目前,暂无解决之法。”她们中竟是没有一个冰系灵师,倒是那老头身旁几个人必定是有冰系灵师的,她却不放心将小豆芽交给那群人的。
小胖纸细细思量她说的话,却也没了法子,便去拽千婉玉的衣袖。
千婉玉看着小豆芽,又看了看被这高温蒸得有些受不住了木生等人,摸了摸小胖纸的脑袋,“且让我想想。”
“还有什么法子,我们都要在此地等死,是不是?”那老者不满地咆哮道,转而突然朝着东方明惠发难,大家都沉浸在这高温中思索办法,谁也没注意到。
“小心。”
小色被迎面而来的浓浓黑雾包裹着,天音头盔更是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在了那老头的脑门上,一时间将他砸的头破血流,天音头盔蹦跶两圈,险些朝着墙壁滚去。
小胖纸长手一捞,将它又重新捞回到了自己手中。
“小色。”东方明惠忙将人接住,那黑雾顺着小色的蔓藤枝条上一路延伸到了她的身上,飞速袭来,一路从手臂直朝着她大脑袭来,一双手堪堪替她挡住了黑雾。
那些黑雾张牙舞爪的,一个劲儿地从千婉玉的手掌心中窜了进去。
“七姐。”
“玉儿。”
那老者见此哈哈大笑了起来,面露疯狂之色,眼瞳瞪得像死鱼眼一般,“既然要死,大家一起死。”
千婉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快速从空间内拿出三大瓷瓶来,瓷瓶一人一个,小色喝完,待身上的黑雾全部都退散后,奄奄一息地钻入她的魂海中。
看着黑雾一点点消散,那老者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的野鸭子般,呆愣了几息功夫后,又疯了似的,“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会不畏惧这黑丝!!!”
“娘,替我护法。”
千婉玉喝下药剂后,便迅速释放出了全身灵力,以此来抵御刚刚窜入她身体内的那些大量黑雾,吞噬之力一开,便将那些东西吸食了个干净。
千子衍解开背后的铁盒子,将竖起拿起来,轻轻一波弄,一股强大的风系灵力朝着他们滚滚而去,一道划痕,划开了楚河汉界,“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手,可是听信了那些谣言?”
“谣言?”东方明惠对着长生鼎却是一点都不知晓的。
“传言说是这长生鼎可焚尽一切黑暗之物,包括他这一身的黑丝。”千子眼冷冷说着,字字戳心,不仅是戳了那群人的心,也将东方明惠的心给戳得生疼。
东方明惠张了张嘴,七姐身体内也苏醒着暗系灵力,若说这长生鼎当真能焚烧一切,那七姐岂不是——
接下去的,她几乎都不敢想。
“胡说,我要你们全部都在这里为我陪葬。”
“你不是要去龙族之地吗?”
东方明惠淡淡提醒道,一句话倒是让那老者突然清醒了过来,不过也是短暂的几息功夫,显然,那老者已然相信他们身处之地就是长生鼎内。
至于长生鼎为何会被埋在这冰莲山中,却是没人再去探究。
只心生绝望,便将所有怒气都撒在了东方明惠身上,两方一下子展开了殊死拼搏。东方明惠现在已是束手无策,那老头刚才偷袭的那一下,小色几乎用自己的命去挡了,她手中的暗器也所剩无几,在这长生鼎内,却没有多余的东西可让她作暗器使用。
“巫师。”
利恩长箭嗖嗖地朝着那群人射去,有几支箭射偏了,倒是射穿了那群人的衣袍,将那群人直直扫向了墙壁上,却突闻了声,“啊——”
那墙壁不知何时变成一片铁红,像是被火烧熟了一般。
那些不幸被利恩箭逼迫靠在墙壁上的人,都一个个发出了惨叫,然后被融成了一滩血水。
东方明惠吓得那瞬间仿佛心都停止了跳动,随后急得像个热锅里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原来这不是传闻,当真会焚烧一切。”
那老者看到后避开了一支利恩射过来的箭头,“我们走。”
“想走?”
千婉玉倏然睁开眼,手中的水雷鞭就这么抽打了过去,冷笑着道,“这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得地方,更何况,我看你这老头不顺眼好久了。”
千倚灵也是忧心如焚,当年,她身上的死亡之气尚未处理干净,恰遇到怀孕的事,她猜测,多半就是那时候死亡之气从她身体内流进了肚子里的胎儿内,以至于玉儿苏醒了暗系灵力。
“大哥,现在可如何是好?”
“且先看看再说。”
千子衍刚才那话是框那老头的,吓唬吓唬他们,可不曾想过这火会引火上身,他眼睛一瞥,却看到无牙正试图从墙壁上攀爬而上,将那火焰给取了下来。
“她碰了那墙壁却一点事情都没有,难道真的应了那话不成?”
长生鼎,焚烧一切黑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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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惠想着要不要明日就请女主大人搬出去,不然也太委屈她了。
“七姐,你在不在?”
黑灯瞎火, 她不不知道女主大人住在哪一个破房间,干脆站在庭院中扯开嗓门喊道。
房间内,东方婉玉和黑衣人正陷入互掐状态,东方婉玉的利刃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的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命脉, 两人不分上下, 互不相让。若不是东方明惠在外面喊,恐怕两人还继续下去。
“你想死还是想活?”东方婉玉冷笑一声,“我若大喊一声, 外面的人自然听得见,到时候你再想逃恐怕就不易了。”
“你是东方家的人,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黑衣人有几分疑惑,独属于女性的嗓音却明显的钻入到了东方婉玉的耳中。
“你信不信也由不得你,我数到三,你若不放,我就喊了,到时候恐怕你插翅难逃。”
东方婉玉说完,当真开始数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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