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周其玉轻声喊道。靠的这样紧,他仿佛感受到了景烨心底藏着的一个秘密。他想如果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或许才能真正的了解景烨这个人。
“睡吧。”景烨将下巴搁在周其玉的头顶,低声说道。
周其玉垂着眼,鼻尖往景烨的脖颈处凑了凑,在景烨低头在他鼻尖落下一个吻时羞涩的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睡去。
他也只能这样。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能问。
景烨来时,他要满心欢喜的迎接。景烨走时,他要面带微笑的送他。景烨不来时,他也只能默默的等候而已。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不能做。他的爱很卑微渺小,只因地位如此,命运如此。
他永远不可能像神女或者寒德那样,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黑琉龙神的旁边。当然他也并不是想要那样,其实景烨心里有他已经足够了。像这样静静的被景烨抱在怀里,甚至能感觉到景烨的珍爱……但愿那不是错觉。
五月初五,东海举行海庆。特邀各方来宾举海欢腾,龙舟歌赛,十分热闹。
齐瑞一直在旁边说:“哥哥此次出山,定要在东海多住些日子,我好带你耍尽那附近的乐子。”
“瑞殿下好生无礼,你只邀请你哥哥,却把我们其他人置于何处?”神女姣兮笑着对齐瑞说道。
齐瑞笑道:“神女姐姐不要打趣我,你和寒德仙主能驾临我东海自然蓬荜生辉嘛,欢迎之至。”
“殿下有礼了。”寒德正色说道。
神女一笑:“嘻,看,你又把函蕤给得罪了。”
“函蕤与我从小相识,情比金坚,她才不会像你一样小气。”齐瑞一挥扇子,“哎呀都去都去,平贞还守什么山啊,白山又不会被人偷了。”
此次东海之行,齐瑞带了侍卫元辰,神女带了侍女浣媃,寒德仙主随身跟着两位小童,函蕤却是不带一奴一仆,孤身一人。景烨则带了珍珠珍宝小黄翠翠四个,这四个都是贪玩,又不想守山。
“多谢殿下美意。还请陛下和神女诸位仙主先行,待奴婢处理好一些琐事,随后便会赶去。”平贞俯首说道。景烨又交代了平贞几句,最后小声问了她什么。
平贞道:“鹊秋已去请了,只怕先生害羞,不愿在这样的场合露面。陛下或可与诸位仙主先行,随后奴婢陪同先生先生一起去也就是了。”
景烨瞬间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不悦。
“走了。”景烨低声吩咐道,率先走了。
“嘶。”珍宝揉揉肩膀,低声道:“陛下又不高兴了。”
“嘘。”珍珠出声道。
众人跟了上去,神女却回过头看了平贞一眼,意味深长。
华丽的云彩渐行渐远,鹊秋才慢慢走出来。轻唤了声:“平贞姐。”
“怎么样了?”
“先生说一切听平贞姐你的安排。”
平贞叹了口气,转过身往殿里走,语气似有疲累:“他会听我的就好了。”
“姐姐处处保全先生,先生不是蠢钝之人,如何看不出呢?”鹊秋跟着平贞一起进殿,琉璃还有一些事物必须要处理完,珍珠她们都跑光了,这时候也只有她还想着为平贞分担一些了。
“这位周先生心小又善妒,性格极端的很,动不动就闹脾气,跟陛下一个样。只怕此刻他们心里都在恨着我呢。”
鹊秋不禁有些抱怨道:“他二位倒是痛快,敢爱敢恨,却不想想这白山和琉璃,上上下下这许多双眼睛许多张嘴。那寒德仙主,分明就是琉璃的长老们送上来借以除掉先生的。陛下也真是的,既然都用水玉做了挡那些口水了,又何必在这种时候来招惹先生,非得带他去东海,也不知道避避嫌……”
“你猜刚才神女给我下了什么命令?”平贞轻笑一声,“她要我清君侧呢。”
“什……?她让你做?”鹊秋气愤又惊惧,道:“她自己不动手,在陛下面前当知心红颜,却让姐姐你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姐姐你可千万别听她的,这事儿要是做了,十成十咱们这些挨边的人都得死啊!”
“我没那么傻,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虽说陛下要复兴琉璃,这位先生,迟早会被人除去。但谁去除呢——琉璃的长老?神女?亦或齐瑞殿下?谁都想动手,谁都又不敢动手,都等着别人来。他们把咱们这些下人当武器,以为可以指哪儿打哪儿,却不想想这武器最终是握在谁的手上的。他们想用陛下的剑来杀陛下的人,然后再找个借口毁了我等,自己则一干二净不惹尘埃,这心思当真狠毒。”平贞说道。
鹊秋听了,默默的咬着唇,神色间尽是担忧。平贞睨了她一眼,拿过她手上的奏折。
“一个凡人而已,目光短浅自私软弱,还小家子气,真看不出他一点好来,何以陛下和你就都喜欢上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其实一开始我也挺讨厌他的,根本不想伺候他……可是后来一接触,怎么说呢,觉得他挺可怜的啊。啧,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上心了。有的时候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落寞的样子,心脏还会隐隐疼呢……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鹊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但他眼里只有陛下,从他第一次在苍浮宫上面见陛下时我就看出来了。大家都看出来了,恐怕就他自己还以为遮挡的很好呢。”
“相信我,你并没有爱上他,你只是母爱泛滥而已。”平贞说道。
“母爱?”鹊秋瞪大了眼睛,“我还有那种情感吗?”她明明只是颗陨落的星啊。
“雌性都有。”
“那陛下又是怎么回事呢?总觉得他对先生有些莫名其妙啊。”
“陛下是在养宠物,难道你看不出?”平贞留下一句话,将一堆尚待处理的奏折抱回了住处去。鹊秋想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去药宫的时候,灵妙坐在中院里晒太阳一边熬了一大缸难闻的黑乌乌的东西。
“哟,药罐子你不去东海玩儿啊?”
“我去干什么,人家龙王又没请我。我也不是什么仙主,嘁。”他仰躺在躺椅上,一前一后的摇晃着,百无聊赖,却也十分享受。
“分明是想去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鹊秋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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