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轩的身体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清醒也指日可待,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
可是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令人心情愉悦的消息时,首相府人人心情沉重,因为,只有楚笙不见了。
早上不见的,到现在已经傍晚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也就是首相府的人寻找了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她。
小庄和赵乔将消息带回来的时候,顿了顿,“阁下,我们继续出去寻找。郎”
“不用了。”容湛眸色深沉,“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他们联系我们。”
容湛没有说出来的是,那些人的目的是他,将楚笙抓过去,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威胁他。
容湛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温凉心里是明白的,雪亮的明白,那些人将楚笙抓走的目的就是容湛,不然,何必这样的大费周章。
温凉的眉心轻蹙着,看向小庄和赵乔,“你们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回去休息吧。”她们今天只能暗中寻找,并不敢大肆寻找锎。
小庄和赵乔现在就住在首相府里,在她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之后,温凉跟着容湛上楼,进房间。
两人都心事重重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凉低下头,盯着容湛的脚后跟,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酸涩,在进入房间之后,她突然抬眸看了走在她前面的容湛,然后伸出双手,从他背后抱住了她。
容湛僵了一下,双手握住她的手,而后轻声道,“怎么了?”
温凉将脸紧贴在他背后,深深的呼吸一下,“容湛,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嗯。”容湛状似随意的应了一句,他就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温凉就是会知道的。
她能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听他这么的应了,温凉觉得心情更是哀伤,她还记得两年前的时候,那时候金特兄妹将云茜抓走了,目的也是他,而且只要他一个人前往。
她就在那个小镇上等着他,一直等着他。
虽说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是他是真的在生死关头徘徊了,那时候,如果一有什么差池,他真的会死。
可是,现在,还要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情么?
“别担心。”容湛捏了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揽进怀里,“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他淡淡的笑了笑,低下头,用额头去蹭蹭她的额头,“因为,我舍不得。”
他有一个这么好的妻子,两个孩子,还有母亲,他怎么舍得会让自己出事?
温凉心情没有因为他说这句话而好转起来,有些事情,不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不管他舍不舍得,可是都由不得他的。
她就怕,最后往往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时候,她怎么办?深深和洛洛怎么办?
还有,楚笙呢?
她动了动脑袋,将自己脑海中想的过多的想法甩去,手臂往上,更紧的环住了他,缓缓出声,“容湛,这次背后的人,有两个可能。”
容湛眸色漆黑如墨,“哪两个?”
“一是太子殿下,你们合力将云家铲除了,陛下的权力也交到他的手上,可是他觉得你依旧在牵制着他,他想用妈逼你……下台。”
“嗯。”容湛轻抚了抚她的耳畔,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仅是逼你主动辞去首相一职,让你下台就好,可是……”温凉抬起眼眸,那眸里好似波光闪动,“容湛,我觉得,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了你并非哥战伯爵的孩子,他会不会知道你其实是陛下的孩子?”如果楚笙真的在他的手里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后面这一个,不然,他为何会知道楚笙,又为何将楚笙抓走,他定是知道楚笙的身份,所以才会知道楚笙能威胁的了容湛。
温凉的眸光颤了颤,也在那一瞬间苍白了起来,他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的可不单只是容湛下台,他一定会趁陛下还没清醒之时,将他铲除了,以严爵的个性,他不会留下一个对自己登上太子之位构成威胁的人的。
即使,其实容湛的身份摆在那里,王室最在乎的是血统,而容湛,只是陛下的私生子,没有什么可能会越过他,成为C国的下一任国君。
可是严爵还是会将他铲除。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还有一个可能……
温凉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攀着容湛的手臂,“还有一个可能,抓走妈的是金特兄妹,他们这些年销声匿迹了一样,可是,越是没有消息,却往往越是可怕,说不定他们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温凉觉得心里慌乱极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容湛都将面临了极为凶险的处境。
容湛盯着她突然煞白了的小脸,眸光微敛,修长的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没事的,别多想。”
温凉突地抓住容湛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容湛,你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
容湛神色平静,微微一笑,拇指与食指移动了一下,改为捏住她的鼻尖,“我的温凉这么聪明,猜的当然是对的。”
“那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认为是严爵还是金特兄妹?”
容湛将手收回来,低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一会,“应该是严爵。”
温凉像是被突然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而且……”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对不对?”
“他知道你就是陛下的孩子,楚笙是你母亲……”
温凉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突然慌乱而不知所措,这是最糟糕的状态,也是最可怕的一种可能,可是偏偏是这种。
容湛眉心轻皱,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温凉。”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沙发上的手。
“我承诺过我会好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他嘴角弥漫着一抹自嘲的笑容,“可是似乎我总让你担心受怕,我从出生那天起,很多事情就被注定好了,后来,我当上首相,面临的东西便更多了,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怕面临这些东西,可是当我身边有你,有深深,洛洛,还有我妈的时候,我就怕你们会受到伤害……”
“以前我无畏无惧,现在我其实经常都在害怕。”
容湛握着温凉的手,紧了紧,“我其实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在我身边就好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温凉觉得心脏处弥漫着细碎的疼痛,她转身伸手抱住他,“我也是,我只要你们在我身边。”
“所以,容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平安的回到我的身边。”温凉看着他,眼眸已经有泪光闪动。
容湛淡淡一笑,捏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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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门口守着许多的人,严爵到来的时候,一男人将房门打开,恭敬有礼的道,“殿下……”
严爵转过头,“她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安静的待在房间里。”
严爵将房间门推开,走了进去。
女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很安静的样子,也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房间里进来了别人。
严爵想,这女人的性子倒是和容湛挺像的。
他也不打搅她,就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喝着刚刚佣人端进来的茶,这些茶产于中国,听说经过很多道工序才做成的。
他其实不太喜欢喝茶,总觉得这东西要细细的慢慢的品尝,可惜他从来没有那个耐心。
严爵今天异常的有耐心,他一边喝茶,一边抬眸看窗边站着的女人,他想知道,那女人能在窗边站多久,她会不会累,站得久了,会不会饿。
严爵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茶了,隐隐都有些饱胀的感觉,他英挺的眉心蹙了蹙,忽然又觉得好笑,看来他都想错了这女人。
果然坚韧。
说到底,其实他都还没有见过这个他父王据说最爱的女人,从他叫他的心腹将她带来,到现在,两天了,他才出现。
一出现,就似乎和这女人对峙上了,她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直没有转身,他也不说话,就是想看看她能站在那里多久。
这女人消失了两天,除了第一天容湛让人找过而一无所获之后,首相府便一派安静了,他没有动作,容湛竟然也没有动作。
估计是猜到是他将人带走了,觉得他一定会先找他,而且,在达到他的目的前,他不会动这女人一根毛发。
严爵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慢慢的站了起来,决定去看看父王一直爱着的这女人,容湛的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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