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这阙词,调为《摸鱼儿》,名为《雁丘词》,是金代末年元好问少年时所作,中年又据曲牌修改而成。元好问十六岁赶赴并州考试,路上遇到猎人张网捕雁,一雁死,一雁脱网后却又哀鸣不去,最后径自投地而死。少年人向那猎人买得死雁,垒石葬之于汾水畔,号曰“雁丘”,作词为其感慨。
雁丘埋在汾水附近,因而下半阙又有“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这样的字句,大约许仙也觉得不适合写在这里,因此只题了半阙。
——这本是一篇墓志铭。
因此岑青在惊讶这篇词提前了几十年出现之余,更痛恨那厮抄诗词还不讲地点,居然把墓志铭写到自己院子中来,愤然走上前去,一脚把写词的那面墙踹了个粉碎。
张铮连忙退出厅堂,扑打着身上的尘土认真地对岑青道:“我觉得你要盖房子,以后还是直接用铁铸的吧。”
岑青懒得理会他,他正在考虑该怎么对待这位穿越者同乡,这厮居然名叫许仙,世界还真是呵呵……小。
作为惯于未雨绸缪,事事必先备足底牌的穿越者来说,许仙比自己提前穿越了十多年,很可能就是法海的那个徒弟,搞出了拍卖行的家伙。拍卖行里面连道法都有得卖,只怕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等着白娘子愿者上钩呢。如果这世上除了自己和许仙还有第三个穿越者,岑青觉得刚刚穿越半年的自己还不如赶紧死了算了。
“我要去查查那个书生的跟脚。”他打定主意,对张铮请求道,“盖房子选物料的术业,想来你要比我更专攻,就用我给你的那半坛金子买。明年初五之前,我要把院子立起来,该解决的事情全部解决掉。”
张铮知道她初五又要回钵盂里坐监牢,痛快地打了个响指:“虽然急了些,但因为之前帮你问过,过年之前还是能备齐的,就是运送起来有些麻烦……就用五鬼搬运术吧,入城税费我直接帮你交到户部去。”
他看了看岑青,又狐疑地问:“那个书生有什么问题?你要去查他?”
“这是我私人的事情。”岑青道,他低头想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或许是我多虑了,毕竟是有共同语言的老乡,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
张铮听了眼皮猛地一跳,他与岑青在一起许久,早就明白她所说的“谈一谈”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谈法。
只有大家谁也奈何不了谁,互相戒备的时候,才有的谈。否则单方面碾压另一方,还用谈个什么玩意儿。
这厮果然是闲不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搞出个大事情,只有锁进笼子里才会天下太平。张铮一边腹诽着一边举起手指严肃地告诫道:“第一不准你杀人,第二不准损屋坏田,第三不准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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