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眼睁睁瞧着鹓鶵之瞳的光线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后完全化作齑粉,自少女手中散落潭中,远看便似扬起一阵烟尘。
清欢亦是满面惊恐,差点便从飞剑上栽下,然后颇为无辜地对众人问道:“是我……弄坏的吗?我没有用力啊……”
寂流一把将她扶住,他可谓是满场跑得最欢的“僵尸”,二人落至高台。寂流看了看潭水,又看了看清欢,仰头对云逍及城遥两人问道:“喂,这是怎么回事啊?”
云逍与城遥也相继落地。云逍瞥了一眼潭水,淡道:“鹓鶵之瞳,是假的。”
此话一出,清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看岸上众人,也都面色不善。这么多人争抢半天,竟然是颗假的?那么真的鹓鶵之瞳,到底在哪里?若一直不能寻到,外出接受惩罚还就算了,他们这一帮人得在此地耗至何时?
城遥俊眉轻蹙,亦在高台之上沉思。清欢只听得他低声自语,“所给暗示如此明显,三样条件都已齐备,为何鹓鶵依旧不肯栖梧……”
“醴泉……”清欢小声道,“也许这水,是咸的吧……”
城遥闻言怔了一下,问云逍道:“你一路行来,遇上几重关卡?”
“力量、眼力、智慧、勇气。”云逍道,“以及遇上你之后的,‘合作’。现在,大概是要考验,‘乐观’。”
——挫折之后,仍能乐观冷静而不气馁。
除清欢外,落迦八义对在场所有人来说,都可谓是耳熟能详。所以云逍也不必细说,大家便也都能听得明白。
城遥抚掌道:“原来如此,我一路所遇,竟只‘战胜艰险的力量’。我说晴方仙尊,怎会让我如此好过。”
蓝营众人暗暗咋舌,这一路不知遇了多少拦路猛兽,他们可不觉得哪里好过了。
“此地潭水乃是海水,海水,自然只能引来遇水化鲲的鲲鹏。”城遥道。
“无论鹓鶵鲲鹏,亦或梧桐练实,都只象征之意。”云逍道。
“不错。”城遥道,“问题,确实就出在醴泉上。”
寂流道:“那现在呢,到哪里去找‘醴泉’?”
城遥却原地坐了下来,微微阖目。
寂流急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等真的鹓鶵自己飞到你碗里去吗?要不咱们上去砸几个蛋开来看看,里头有没有鹓鶵?”
云逍瞟了清欢一眼。这两人的脑回路,真的还挺相似的。见寂流还在不断骚扰着城遥,云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启唇淡道:“死人,不要操太多心。”
寂流语塞。
清欢想笑,又笑不太出来。
琴声,于此时响起。
发出声音的,是那架全无瑕疵的玉漱琴;抚琴的,还是那个风姿卓绝的少年。
他的琴声,如春风吹绿柳岸,轻轻拂过这方幽暗的洞穴;又似细雨随风潜入,滋润众人浮躁难安的内心。这之后,无论春风、细雨、还是绿柳,都氤氲成了一副最美丽的画卷。
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正自绿杨阴里打马穿行,甫归的燕子正在晴霄排列成诗,嘚嘚的马蹄响至空谷,叮咚欢跑的山泉在阳光底下溅起珠玉,水边山花将欲燃起最美丽的篇章……
清欢初始还不太明白城遥为何于此地忽然抚琴,可听至一半,她便明白了——这天底下的至甘之泉,不当入喉,而当入心。
这大概也就是刚才云逍所说,这一重关隘,是在考验“乐观”的意思。
何谓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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