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中,他并没有急着叫醒林蕊菲,而是坐在床前,静静地望着林蕊菲沉静的睡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那微抿的薄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欲言又止。
算上昨晚林蕊菲哭泣,已经是自从她流产后第七次了,仅有的三次没哭是因为自己故意一直等她睡着了再睡觉,她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哭,可累得实在顶不住,就那样睡过去了。
伸出手去,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宋杭礼唇角微微上扬,这就是自己一生最应该呵护的女人。虽然她有许多坏毛病,也有许多小脾气,但是在她的骨子深处,有着最纯洁的良知与善心,那是人心里最弥足珍贵的情感。
“唔……”林蕊菲微微蹙眉,察觉到有人在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只手似乎长着厚厚的茧子,跟宋杭礼的手好像。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微微睁开眼睛。
然后,傻傻地愣住了。
靠!真的是宋杭礼?!林蕊菲一而再再而三的眨眼,确定面前那个满眼里都是浓情蜜意的宋杭礼,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流产前夕时,宋杭礼也是这样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
她心口的某处心弦,“铮”地一声被宋杭礼轻轻地波动了,久久没有停下来。悦耳动听的美妙之声在心中荡漾着,徘徊着,总是不能散去。林蕊菲扬起唇角,毫无意识地说道:“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宋杭礼错愕地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林蕊菲正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手,目光里也满是情愫在晃动,心中不禁有些悸动。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林蕊菲的双手扣住,温声说道,“蕊菲,我们之间其实谈不上负责不负责,那种责任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从前的我们根本就毫无意识罢了。”
“对!你是个自我意识十分薄弱的人,这一点以后一定要改正才行。”林蕊菲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地说道。
“……”宋杭礼嘴角一抽,他真是败给她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他。他轻叹一声,“赶紧起来吧,不但赵首长和楚家人都来了,郑果也来了。”
“郑果?郑排长?!额!刚才他给你打电话就是说要到咱家来?”林蕊菲恍然大悟,怪不得郑果会莫名其妙地打电话呢。
宋杭礼微微一怔,随即闪烁其词的说:“算是要到咱家来吧,反正都已经来了。你起身梳洗一下,我扶着你下去。”
“我自己能走,活蹦乱跳的,是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是个病人,把我都养出毛病来了!”林蕊菲没好气地嗔了一句,起身下床穿着拖鞋。
宋杭礼蹲下身去把拖鞋一一套在她的脚上,蹙眉说道:“你天生就一身毛病,多一两个也不算多,习惯就好。”
“……你才毛病多呢!你精子也很多,通常人们会说成是‘小蝌蚪’,但不许你到处乱射,得等着我!”林蕊菲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反驳回去。
“……”宋杭礼风中那个凌乱啊,凌乱啊……
客厅的角落处,楚月正在跟梁美珍低语着什么。
梁美珍的面色淡淡的,虽然带着些笑容,可怎么看都没达及眼底。
自从那天出事以后,她就没怎么搭理过自己的一双儿女,别说宋家的年没过好,就是楚家,也在一片十分诡异的气氛中度过。
“妈,您还在怪我吗?难道您就不知道为小东考虑一下么?他还那么小,怎门能够没有爸爸?”楚月苦口婆心地劝着母亲,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母亲一直不搭理自己,只有在跟小东说话时,才稍稍展露一些笑容。这对楚月来说,无疑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她知道,母亲是在责怪自己,甚至是唾弃自己这种龌龊的行为。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一阵恐怖的挣扎中度过?每次只要一想起林蕊菲流产时会出现的那种满腿鲜血的情况,楚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束起来了。
楚月担忧地望着母亲,心里也有些委屈。她就不相信了,就算母亲再正直,也总不该一辈子不搭理自己这个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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