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非常不喜欢张佳岑。
与任何人都无关,仅仅是因为当初张佳岑在病房里所说的话,所谓富二代她也有见识到不少,不是个个都这样的,张佳岑留给她的印象就属于没有丝毫的道德底线和教养的人。
“是啊,好巧,佳岑,这是林漫,我家的邻居,就住在对面的。”胡冕颇为高兴,难得在异地遇上了认识的人,他和林漫还是很熟悉的。
张佳岑一张脸蛋好像是放臭了的鸡蛋,别过脸不去看林漫,挽着胡冕的那只手使了使劲。
“位置不好排的,我们进去吧。”
胡冕有些尴尬,他都和林漫打招呼了,佳岑仿佛没看见人一样。
“那我们……”
“进去吧。”林漫道。
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张佳岑,确实感觉不舒服,让自己膈应的很,她爸现在走路都不是那样的稳,这不是赔了多少钱就能赔回来的,有些事情真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这个坎她不能过。
胡冕看着张佳岑:“你怎么了?就是个邻居。”
他以为佳岑是吃醋了。
张佳岑将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
“我比你更加熟悉她,所以请你以后见到她,不要为我们介绍。”说出口的话也是带了一丝的怒气。
怪胡冕什么都不清楚,就乱来。
她和林漫的过节大着呢。
胡冕一脸的懵,上次林叔叔的反应就怪怪的,佳岑这是……
“她,是我爸之前老婆生的孩子,明白了吗?”
胡冕受到惊吓了,怎么可能?他和林漫算是一起长大的了,他怎么不知道林漫还有个亲爸爸?林清华就是亲的啊,好好的为什么把姓都给改了啊?
见佳岑现在这副样子,又不好发问,只能转移开话题。
打包的盒子被服务员送了出来,林漫刚准备接,就见张佳岑臭着一张脸站在她的眼前。
她也不说话,就用眼睛一下一下的挑着林漫。
林漫往外走,她也跟着走,一直出了大门,张佳岑还有理智在呢,至少没在里面嚷起来。
“我们这可真是孽缘啊。”
在哪里都能碰上呢?
要不要去抢一个男人?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没完没了和个苍蝇一样。
“我没话对你说。”林漫绕过她的眼前,她还有事情做呢,为了这样的人耽搁自己的时间,她都觉得可惜。
“我有话对你讲,你也看见了,我和胡冕要结婚了,你家拿了我家这么多的钱,买个房子的钱总有吧,那种房子住起来给谁看呢?就算是为了心疼你爸妈好了,搬走不是更好?”
林漫的整张脸都结了冰。
眼梢斜挑着,不知道是不是和秦商待的太久了,表情有些神似,那眼球里的一抹抹黑上扬。
“你再说一次。”
张佳岑往后退了一步,她有点怕林漫。
林漫上次就要打她,在这里就自己一个人,也不好起冲突,她不和粗鲁的人一般计较。
“谈恋爱了也不代表最后能结婚……”她还想说更加刻薄的话,可对上林漫的那双眼睛,她肝颤,生怕林漫下一秒就出手,将话压了下去:“就算是结了婚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两个层次的人能融合到一起去吗?”
别最后落得和你妈一样的命运。
“忠告留给你自己吧,你最好离我远点,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
林漫挥开张佳岑上了车,开车就走了,张佳岑这口气憋在心里,她发泄不出去呀,林漫人也走了,自己和自己生气,那气死也不值当啊,只觉得林漫碍眼的很,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烦人。
胡冕记得张佳岑说过,她出了车祸,然后被人讹了,是林叔叔?
讲实话,他是不信的,因为林清华他也接触了十多年,一个人不至于伪装的这样好吧?还有他也不觉得佳岑说假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
“老板在里面呢。”助理帮着林漫刷了卡,林漫提着盒子进了房间。
她轻手轻脚的,说是婆婆刚睡。
“妈……”压低声音,小小的。
“我在这儿呢,进来吧。”
看样子助理说的也不全对,如果睡了,以她这样的声音是不可能听见的,林漫拎着盒子进了里面,果然商女士没有在睡觉,她似乎心情颇为不错……咦,这是要去参加晚宴吗?穿得这样的漂亮。
“好看吗?”商女士问林漫。
“好,好看。”
林漫按了酒店的内线,没有多久下面送上来了要的辣椒酱和醋,林漫将酱料调好,她婆婆喜欢的东西果然与众不同,穿着名贵的衣服,吃完生煎去参加高大上的晚宴?
“你看,我在这里……”商女士的房间里放了一副设计图,她是真的很高兴,和林漫说了很多,尽管林漫是不知道这些,在什么位置,她准备做些什么,然后留一栋最好的视野给她和秦商。
“我们就不要了吧……”住不起。
“你觉得我这么想法怎么样?”
“我也不是很懂。”漫漫笑,压根就不懂,还说那么贵,反正她有钱也不会买,这不是烧钱吗?
商女士一本正经,问林漫:“你觉不觉得秦商讨厌呀?”
总找不到人,说实话,她也不是很理解林漫,丈夫成天的在外面跑,连个人影都抓不到,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还是什么呢?这个女孩子,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有些想法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沉稳的让人觉得这仿佛是个四十多岁的,经过岁月历练出来的女性。
林漫掰着手指,也挺久没联系上了,有的人把丈夫比喻成风筝,这话呢,没结婚之前也就负责听听,结了婚以后算是正式理解了,有些人他就适合在天上飞,你硬把他拉到地上来,水土不服啊。
不是秦商成就了她,也不是她成就了秦商,而是他们互相弥补着彼此身上的缺陷,抛出去婆婆这样的金手指,她和秦商就是最最普通的夫妻,普通到不能在普通了,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可能就是秦商长得不算是普通范围内的。
“因为在我面前,所以夸秦商好?”
“我从来不说假话,秦商很好,从头发丝好到脚后跟,肤白貌美大长腿。”林漫夸的一点不谦虚。
她老公就是好嘛,能文能武,会哄人会勾人,会赚钱会生活,什么都会。
商女士听的牙齿都酸了。
这是她儿子吗?
她知道秦商挺好的,但没好到这样的地步吧?这儿子给小姑娘吃什么迷药了?
她原本还打算提醒提醒林漫呢,总联系不上,这不是回事儿,男人你让他跑,跑着跑着心就野了,现在来看,没什么好讲的了,完完全全的被秦商给洗脑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林漫傻笑。
商女士给林漫折腾着她的头发,编辫子,就是拿林漫的头发来玩玩,也没说打算带着她去,那样的场合不太方便,至少他们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对外公开还是有些弊端的,她不太喜欢儿子儿媳妇过那样的生活。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助理的眼睛落在林漫的身上,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林漫低垂着头,她也很想知道,她婆婆为什么要来折腾她的头发?说好的会做一个美美的发型,为什么最后她的头上别了一排的细卡子,和鸡窝一样?
“你看你是要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去,我得走了。”
“妈,我也回去。”
头发都没拆,怎么拆?上面都不知道有多少的卡子,她得回家慢慢拆。
开车回家,想起来婆婆大人的杰作,无奈的苦笑着,怎么就和小孩儿似的?
*
张景川例行的检查身体,报告出来以后,陈晓鸥是第一个见到的。
“情况不是很好……”
陈晓鸥坐在椅子上,双腿发麻,丈夫是五个月以前做过的一次身体检查,那个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怎么会……
这件事情她自然不能告诉张景川,而是需要和婆婆商量。
张夫人的房间,陈晓鸥站在婆婆的床边,张夫人已经躺下了,坐都坐不住了。
“医生是怎么讲的,你和我细说……”
是癌。
怕什么来什么。
张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家中并没有这样的遗传病史,怎么好好的会得上这样的病?
“妈,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一治疗,张景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她担心丈夫的心情受到影响。
张夫人让陈晓鸥出去,自己待在房间里,她怎么觉得这几年来,日子过得这样不顺心呢?仿佛好运气都用光了一样?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出,佳岑就不要说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又轮到景川了?
不怪她想偏,而是事情出的让人有些触不及防。
张家被乌云笼罩着,陈晓鸥还没有对张景川说明他的情况,还在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开口。
陈晓鸥出现在公司,处理着日常文件。
“……当时有和张先生提过,当时张先生不知道忘记了还是怎么样的,后来也没有重建……”
是陈晓鸥问他的,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这些该不该说,貌似有些迷信的成分在里面。
是这样的,进入到夏岛之初,大范围的准备动工,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工程很不顺利,拖了几年,然后被人买走了,最近手里剩余的张先生想起来了开发,原本那上面是有座庙的,本地人祭拜的,张先生让人给拆了,后来他提醒过一句,不过张景川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也没有给回复,那边的工期不能等,所以就……
他不清楚的是,张景川那个时候真的很忙,他的女儿把大女儿的养父给撞了,差点就撞死了。
陈晓鸥的脸冷冰冰的。
“他即便没有交代,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也不会做?”
这就是怪罪了。
在原址按照原来的大小,将那座庙重新建回去,这是陈晓鸥让人去做的。
与此同时,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范围,商女士的八亿地得到了当地政府大规模扶持,几乎在这个项目上,可以讲商女士和当地就是一拍即合,本地想要出成绩,老百姓需要赚钱,需要将这里炒热,而商女士呢,她需要投资能带回来回报。
两边完全是一冷一热,张景川这边动工规模叫小,按照当初所想,其实出入也不是很大,真的不要说拿回来投资进去的钱,夏岛仿佛就是快死地,无论你怎么翻腾,它还是这样死气沉沉的。
张景川生病,公司的事情开始逐步的放手,按照他现在的病情,他不能去操心,只是希望女儿能帮着她妈妈分担一些。
张佳岑最近老实了很多,为什么?因为她爸生病了,这是亲爸,她不可能不心疼的,婚期都推后了。
上午有时间就来医院陪父亲了,拿着刀子给父亲削水果。
“没和胡冕出去?”
张佳岑勉强笑着,哪里还有心情,一百个胡冕也比不上她一个爸爸,爸爸比任何人都重要。
“让他自己玩去吧,我陪着你。”
张景川觉得宽心,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其实老早以前他就觉得佳岑是块璞玉,就看别人怎么去雕琢她,你看自己病倒了,女儿就懂事多了,她只是没有处理过这些,慢慢培养就好了。
“胡冕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
张佳岑抓着她爸的手,脸贴在上面,她心里觉得难过。
家里仿佛遭了噩梦一般,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林漫出现,也许她家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她讨厌林漫,不是因为林漫和她一个爸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那么讨厌一个人也是没有道理的。
有些人生出来就是带衰,她现在完完全全的能明白她爸爸当初的感受。
这人克人,晦气的很。
“爸,你得活得长长久久的,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给你二十年……”张佳岑说着。
张景川摸摸女儿的头发,这辈子他觉得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他生的这么唯一的一个女儿,让他感觉到自豪和骄傲。
傻孩子,乱说什么呢。
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张景川的病情还算是可控,张佳岑的婚礼按照他的意思不推后,按照原本的日期举行,顺带着也让他高兴高兴,就算是沾沾喜气儿吧。
张佳岑和胡冕回了他家,结婚之前怎么样也还是要来一趟的,虽然已经登过门了。
胡冕的母亲对张佳岑的印象是不错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稍稍不好也是能理解的,可佳岑他们瞧着,没什么小脾气的样子。
林清华抓着扶手准备下楼呢,吕文没有在家,就他一个人。
胡冕他们一家人去了胡冕爷爷家,张佳岑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动,刚接了电话,身体好了点,打算打车过去,这么一开门,就对上了。
林清华想快点离开,他也不想和这家人有任何的牵扯。
张佳岑原本也打算就当自己眼瞎了,什么都没看见,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没撞死你,是你幸运,结果你活着克我爸爸。
“不是拿了钱了,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呢?受穷没受够?”
林清华的脚向下,越是急越是没什么力气,其实平时他都能走得挺好的,可今天因为他想快点离开,腿脚越是不给力。
“我也是好奇,你靠着老婆的前夫发家致富,过瘾吗?”
“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讲话?”林清华驳斥她,原本就当没看见算了,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呢?说话太刻薄了。
他也并不是心虚才不回答的,他只是不想和一个孩子没完没了。
“我怎么讲话了?去我家把我奶奶气的病倒,讹了我父母一笔,听说那笔钱用来买车了,你家林漫读书的费用都是用那个钱买单的吧?这样看来,她也不是你养大的,还是我爸给养大的,现在林漫毕业了,你家又从我家手里拿了那么多的钱,怎么就没完没了呢?下次呢?林漫生孩子,你是真的要死在我家门口吗?你们一家人可真是拼……”
多无耻的一家人,蛀虫一样。
不要脸至极。
林清华气得脸色发青,他脚向下,结果没踩好,人滑了一下,幸好手拽着扶手呢,张佳岑就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根本没打算伸手,也没打算住口。
这口气她憋得太久太久了,不发泄出来,她早晚能憋死。
你女儿泡上一个有钱人的儿子就以为翻身了?
人和人之间是有等级的,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好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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