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风卷残叶,呼啸不止,远远的望去,只见对面山脚已是碎石崩飞,夹杂着些大石裂开的声响。当林中的劲风雨水渐渐落下时,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头惊奇不已。
班怀岭手中翠绿长剑凝聚的那个水球,竟如此势大力沉!
论体型,水球在贺二娘等人结成的刀阵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水球撞击在刀阵上时,简直就像是天外陨石砸落,势不可挡。贺二娘等人结成的刀阵此时明显的小了一圈,现在只有七丈大小,刀阵外覆盖着的蒙蒙气劲也稀薄许多,从我这边看过去,已能看清贺二娘一群人的身影。
一剑挥落,班怀岭已稳稳落在地上,正横剑盯着十数丈外的刀阵。他将翠绿长剑在胸前舞了个花,忽然长声道:“贺青花,你们的罡风九环刀阵对我没用,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现在束手就擒的话,本座尚且留你等个全尸。”
他的声音很响,在山脚荡来荡去。刀阵外风雨旋动,只听里面贺二娘冷笑一声道:“青城派的贼胚!班怀岭,你手里若不是有殇雨剑,你还敢说这样的大话吗?可笑你们七大门派妄称正派,连殇雨也是从我长生堂总坛偷出来的。”
班怀岭仍直直的站着,道:“还在嘴硬!殇雨本是乌山部落的奇珍良材,哪里是你长生堂之物?”
能凝聚出那种水球,是他手里的长剑在搞怪么?
我正想着,刀阵中又是一阵冷笑,贺二娘道:“原来你们也不是瞎子,知道殇雨是我西域之物,我西域之事,何时轮到你们中原门派来管。”
班怀岭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长生堂祸害西域百年,罪恶难容,我江湖正道自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阵中贺二娘忽然娇喝道:“班怀岭,你今日杀了我们,来日我家圣姑必将拿你的命来偿!诸位兄弟,起刀!”说罢,她人在阵中猛地一提手里的金色鬼头大刀,刀尖直往刀阵外的气幕刺去,她身后的一群长生堂弟子闻言都发出了一声大叫,大刀纷纷扬在头顶。
听她说出圣姑,我心头不禁一阵跳动。
长生堂里的圣姑便是梦寒烟了,贺二娘身为长生堂的执事,她会不会知道梦寒烟的下落?
这时,他们刀阵表面一层的气劲又是一阵涌荡。从外面看去,贺二娘一群人举刀的动作普普通通,毫无精妙可言,但大刀一举起来,整个刀阵突然震了震,气流呼啸间,我还反应不及,耳边只听得“噌噌噌”一连串的声响,那刀阵表面竟鬼使神差般的冲出数十道蒙蒙刀气,直劈向班怀岭面门。
那是他们刀阵的攻击之法吧,倒是和昆仑派弟子长风他们施展的剑阵有些相似。只是数十道刀气从刀阵上冲出,刀阵外曾原本还雾蒙蒙的气劲像也似被抽离了,气劲一下子衰减许多,里面贺二娘一群人的身影已清晰可见。
见如此多的刀气飞来,班怀岭冷冷的哼了一声,脚下一个错步,手里的翠绿长剑已被他带了个圈,回身又是一剑斩落时,一道一丈宽的莹莹剑气已被他抬手甩将开来,剑气夹着一片雨水,只“呼”一声,迎着那数十道刀气激射而去。
十数丈的距离,对于班怀岭这等高手来说也不过是几个踏步便到,但他的剑气比他还要快上数倍,我只来得及看他出剑,耳边却已响起一阵阵的空暴声。扭头望去,只见那些从贺二娘刀阵上飞来的刀气一撞上班怀岭的剑气,如摧拉枯朽一般,纷纷溃散开,根本不能挡。雨气飞溅时,却听“嘭”一声响,班怀岭的那道剑气已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刀阵表面的气罩上。
班怀岭这一剑带来的威势比刚才那个水球要小得多,但仍凌厉无比,剑气劈在刀阵上,紧跟着又是炸开一圈气浪,我只听得刀阵中传来数道惨叫声,也不再去看,收回脑袋,人倚在了树干后。
刚一站好,那股气浪便紧随而至,气劲炸开产生的厉风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吹得我脚下的巨树也一阵摇摆,身边的树叶如疯了一般簌簌响个不停,树枝也似马上要抖落一般。
这个班怀岭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面对这贺二娘一群人,说他是以一当百也不为过。
靠在树干后面,我默默的想着。
在死亡沼泽里时,我曾远远的看见过七大门派的掌门出手,无论是双方一开始的混战,还是后来樊春扬与古泰的单打独斗,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样的人物,纵是千军万马之中,想来他们也能来去自如,班怀岭虽然只是青城派的副掌门,但只看他的武功内力,其实已和七大门派的掌门没什么不同。看样子,贺二娘今日是难逃一劫,倒也省得我去找他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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