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我侧身来的很突然,我来不及转身,脚下一动,人向反方向猛地一个横闪,提膝扭腰之时,追影剑顺势朝他的大刀挥来方向格挡。
“噹”一声,追影剑断口上端正与这人的大刀碰在一起,撞出了一圈极淡的气浪波纹。我的手上又是一沉,他的刀刃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气旋,我这一剑并没有在他的刀刃上留下任何痕迹,他手上力道同样不小,我不由自主的又往一侧连退数步。
这人反应倒也很快,根本也不留给我丝毫空挡,见我后退,脚下摆出龙行虎步之势,紧跟着我迈步而来,手里的大刀气劲微晃,竟在眨眼间朝着我的脑袋连续劈出三刀。
这三刀劈出的方向几乎没有间隙偏差,一刀劈出的刀气怎么看都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刀,但是三道刀气劈落竟在恍惚间宛如一气呵成,三道刀气神似一道刀气劈落。
我大吃一惊,心知此人施展的定是一种怪异的刀法,不可怠慢,当即咬了咬牙,身退转正之际,将追影剑横在了头顶。
也就是在此时,他的那三刀中的一道刀气便结结实实的劈在了追影剑上,我耳边只听得“噹”的一声刺响,耳中像是被绣花针刺到一般,隐隐生疼。手臂一弯,饶是我已死死踩住地面,但脚下还是被他这一道刀气压得朝后滑去。
但这还只是他的一道刀气,我人还在向后滑移着,又听得两声“噹噹”刺响,他的另外两道刀气已劈在了追影剑上。
从他挥出三道刀气,到此时刀气尽数劈在追影剑上只在眨眼的时间,三道刀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劈至。我只觉手臂上有千斤重的力道,再也难以伸直抵挡,手臂一沉,本是横在头顶的追影剑登时压在了我的胸口,脚下有点蹒跚,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出数丈。
以追影剑的锋利,即使只是触碰到我的胸口,也让我的胸前裂开一丝血痕。那人挥出三刀,马上又将大刀对准了我。或许我的内力有所见长,但是我的武功和剑法套路却是差了很多,这一点我也深深的知道,虽说还是接下了他的三刀,可是心里却没了底,不知道还不能不能接下他后面的招数。长生堂此次所带来的人竟然如此厉害?我不由得惴惴不安。
这名长生堂的弟子朝我唾了口口水,眼睛狠狠一眯,手上的大刀挽了个花,就要朝我冲过来。突然,一声大叫从我身后响起,三眼持刀于我身后窜了过去,扬起手里的大刀砍向这名长生堂的弟子。
我不禁有点感激的望着三眼的背影,以我如今的状态,在那名长生堂弟子手底下绝走不出几招。三眼的速度倒也不慢,片刻间已冲出了十几步的距离。那人见三眼冲过来,便不再理会我,手里的大刀转了个方向,与三眼的大刀劈在了一起。两刀相碰,荡出一圈气浪,三眼与那人同时朝后退了两步,两人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十八刀的兄弟刀法奇特,形成刀阵威力倍增,可以说他们也算是幽云山庄的精英之人了。不过,长生堂的人武功同样不低,另一边,崆峒派和青城派、衡岳派的弟子也都在与长生堂的人厮杀,可这般时间过去了,死伤的人数却是极少,而且我们这边的人数可是要多过长生堂的人的。
如果长生堂的人和七大门派的人数相等,那么此次死亡沼泽一战谁胜谁败,当真是很难说。我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现在长生堂的人比之七大门派少了两三千,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也不清楚方经文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绕后计策,竟会事先在此地设伏,看他们视死如归的样子,难道想要在此地将我们这群人一举歼灭?
我的心口剧烈地跳动着,如果真是这样,那方经文此举的确是果断至极,胆大心细的甚至比本空大师还要略胜一筹。
正想着间,突然,一声粗犷的怒喝声从程富海他们那边传了过来。元吉、申司南和程富海三人此时正和庞友仁、赖邦志两人纠缠,五人身上的气劲都是鼓荡的很开,他们那片场地中也无其他普通弟子敢跨越进去。二对三,纵然庞友仁武功很高,但长时间之下还是有点不济,不过这一声怒喝却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与他并肩而战的那名女子发出来的!
我有点怔怔,她的声音也不像是女子发出来的。匆匆朝他们那边瞧了一眼,正见赖邦志疾步退到庞友仁身后,单手举起手里的那颗硕大的牛头骨,另一只手却朝着那牛骨盖上狠劲一拍。
那颗牛头骨有小半个水缸大小,看上去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牛骨盖被赖邦志这么一拍,一圈气浪登时自那牛头骨上荡了出来,紧接着,一团团蓝色的焰球突然从那牛头骨嘴里喷射而出。
那是什么火焰?
元吉和申司南、程富海三人齐齐朝后退了开去,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那名探查弟子身上的蓝焰,他身上冒出的蓝色火焰与这些蓝色火团的颜色一模一样。
那些一团团的蓝色烟火有拳头般大小,足足有数十颗,从牛头骨嘴里喷射出来,像是一盏盏蓝色的灯火,将昏黑的树林照的幽森森的一片。
空气中,莫名的传来阵阵的寒意。
我暗暗担心。却见那一团团蓝焰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窝蜂的朝程富海三人这边凌空激射而去。这数十颗蓝色的火球一齐冲来,饶是程富海三人也不敢正面相抗,三人堪堪朝后退着,而那数十颗蓝色火球也冲进了我们这边的阵地当中。
这时,元吉大叫一声,道:“快运气抵挡,莫要让这些冰焰虫近身!”
我心跳加速,有些恍然大悟,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焰,而是一种蛊虫!可是蛊虫长得竟是一团火的模样,这也实在让人心里骇然了。
我正惴惴,这时,三眼与这名手持大刀的长生堂弟子打得如火如荼,二人以刀气相拼,仍不见分晓。我刚想上去助三眼一把,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树林南边传了过来。
脚下一顿,我扭头望去。只见一名崆峒派的弟子和一名长生堂的弟子猝不及防之下,双双被那些冰焰虫触碰了身,那冰焰虫竟然视二人的衣物皮肉如无物,我看过去时,正看到那两团蓝色焰火钻到两人身体之中。
大概两人方才正激烈交手,不曾注意到那群在半空乱窜的冰焰虫,这才被冰焰虫趁机欺身,只不过遭此横祸却只传来一声惨叫,是那名崆峒派的弟子叫出来。
那名长生堂的弟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身体不住的颤抖之时,手里的长枪猛地刺进了那名崆峒派弟子的心口。这一下,那名崆峒派的弟子再无力回天了,身体歪了歪,似乎憋了一身的劲儿,手里的长剑已然挥落。这一剑劈的有点偏,但是剑刃上的剑气还是冲了出来,那名长生堂的弟子想要躲开,但距离如此近,哪里还能闪开,这一道剑气正掠过他的脖颈。
场面有点血腥,两人同时向一边倒下,那名长生堂弟子的脑袋更是滚落在地。倒在地上之时,两人身上陡然冒起腾腾的蓝色烈焰,蓝光将林中照的更加的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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