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夜的京城景色很美,一片银装素裹让人着迷,如果没有战乱、没有瘟疫,没有白幡林立,宋献策会很开心欣赏这一次难得在半空中欣赏京城雪景的机会,可惜只有凄凉两字能形容此时的京城和心情。
东厂番子副提督安明太监轻功了得,带着宋献策飞几个起落竟然不停歇,脚尖落在房檐或墙壁上只是轻轻的声响,轻轻的借力蹬腿竟然能弹出一丈之外!踏雪无痕是不可能的,脚尖留下的痕迹以为是那个发情的野猫留下的。
宋献策按着东厂副提督安明教的呼吸之法,尽量减轻安明太监的负担,还好平时吃的也不多,要不真不好意思。
宋献策看了看身后,发现四周有很多的黑衣人也在飞,略摸有三十多人的样子,在黑夜发白的雪景里,如无数蝙蝠一样在房檐墙壁上来来回回跳跃,让人头皮发紧很是吓人。
好几个起起落落,跨过了不知多少个房屋院墙,终于消停了。一群蝙蝠黑压压停落在京城西边胡同一条街二层高的酒楼房檐上。
安明太监打开酒楼的窗户,扶着宋献策进去不敢撒手,很滑的。屋里面漆黑一片,却有微温,中间放着炭盆,发出一点点腥红的火光,映在众人脸上很是恐怖。
宋献策纳闷儿,飞鸟半天就飞这里是怎么个意思,漆黑的要命,安明太监拉着宋献策向屋里带路,轻轻的走到对面的窗户推开,指了指对面轻轻说道:“恩公请看。”
宋献策顿时感觉眼前微微亮堂多了,映入眼帘的竟是对面的四方胡同大院。
由于站着高看得也远,在白色的雪景下,把对面大院里的情景看得一清而楚,院门还是对着自已开的,就隔一条街,门上挂着鸿运货栈四个字牌看着真真切切,心中一阵暗喜,真是好地方,把对面院子的一举一动竟收眼底。
宋献策不由的对东厂如此的专业感到钦佩,咦,这院墙外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屁孩在干什么呢,还冻的发抖。孩儿军!宋献策差点晕菜了,都是猪啊!有你们这么盯梢的啊!小狗子也摸摸索索的摸过来到窗口,向外一瞧,也看到了墙外的熟人,笑点很低的狗子捂嘴狂哼哼的笑。
宋献策拍了小狗子一头包,让小狗子叫他的小兄弟们上来暖暖,天冷会冻坏的。
安明太监关了窗户,拉着宋献策围着炭盆坐下,捣鼓了一下炭盆,让炭盆烧的更旺,低声对宋献策说道:“怠慢恩公了,此酒店是洒家一远房亲侄儿所开的,近年瘟疫横行,也没什么生意可做,没事了洒家来此处和几个故友借酒消愁,一会儿让他弄几个小菜小酒,一来表表安家感激之情,二来驱驱寒意,恩公意下如何?放心,这鸿运货栈四周已被洒家死死盯住,一支鸟也别想逃出去!”
宋献策听安明这么一说才感觉身上确实寒冷,手脚麻痒,便赞许的回道:“如此正好,有劳安公公,多有叨扰,还有啊,别恩公恩公的叫了,折杀小弟了,叫小弟宋矮子便可。”
“宋矮子?!”安明太监脸上变化很精彩,这名儿叫的相当有趣儿啊,仔细打量了一下宋献策,确定矮了自个半个头,连忙拒绝道:“不可不可,怎么如此称呼恩公,还不如宋神仙好听呢。”宋献策轻轻笑道:“无碍的,江湖人称宋矮子,还有一个名宋康年,可惜这天下纷乱,百姓疾苦,我等无脸面受此康年之称啊。”说罢两人都摇头叹息。
不一会儿,东厂番子在炭盆的边上支了一个小方桌,摆了几样下酒菜,再上一壳烫酒,安明太监和宋献策席地而坐,二人也不娇情,举杯对饮去身上的寒气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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