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姐姐让我下去吧,今日这事端发生在我丰乐楼里,本来也是要牵扯到我的,逃不掉的。”
杨羚嘱咐道:“昭昭妹妹且与他言语周旋一会儿,我大哥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昭昭下到了大堂,扬声道:“慢着。”
张淮闻言回身眯着眼睛看她:“你便是这丰乐楼的东家?”
“正是。”昭昭行了一个礼道,“敢问大人抓人所谓何事?”
“哼,之前有一个丫鬟送信称这丰乐楼乃是前朝余孽的活动据点,原以为是小姑娘之间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今日一见却真有此事。大堂内的说书人竟然明晃晃地缅怀前朝,还言语暗讽先皇的心胸不若那周世宗柴荣,该当何罪!”张淮阴测测道。
昭昭温言解释道:“恐怕大人是有所误会,我丰乐楼的说书人本意乃是赞颂先帝手腕果决有王者之风,不若那前朝皇帝妇人之仁。并无反意。”
“哦?”张淮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斗升小民妄谈国事本就是大罪。”
昭昭急中生智辩解道:“三年前先帝曾御驾太学,当日恰有一大儒讲到《孔子家语·曲礼公西赤问》,其中有‘公仪仲子嫡子死而立其弟’句。当日诸学子激辩立嫡立贤之议题,先帝广开言路,亦不曾禁百姓之言。彼时京城内茶楼酒肆时常可以听见此般议论,斗升小民谈国事何罪之有?”
张淮冷冷道:“巧言令色。”却也不曾立时就令手下抓她。
气氛似乎有稍稍的缓和。此时,那说书人却突然大力挣扎,一面大叫道:“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丰乐楼的人骗我签了身契,强迫我说书时夹带私货,暗暗宣扬谋逆言论。小人是被迫的,小人不是自愿的!求大人救命!”
昭昭惊诧地扭头去看那说书人。
拱卫司侍卫闻言立马亮刀上前,欲行逮捕之事。
却说另一边,杨十九快马加鞭赶到将军府上时却发现杨大公子刚刚出门,只有杨二公子在府中。
杨悸鹿最近非常烦恼。作为一个唇红齿白、目朗眉清的美少年,他觉得潘昭昭那丫头一定是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他了!他自己暗搓搓地分析着各种蛛丝马迹,再加上身边油嘴滑舌的小厮那么一捧,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一大早,羚姐姐就接了潘家的帖子出了门。没给他下帖子,但杨悸鹿料想中途那丫头定会寻了借口要羚姐姐派了人来找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悸鹿在府中伸长了脖子等着,待看到了行色匆匆进了大门的杨十九,心中暗道,这不就来了嘛!
他慢吞吞地、矜持地起身。
今日他穿了一件绯红色绣银丝的素团纹锦袍,腰束一条银色缀玉腰带,腰带上悬了一个锦缎荷包,上面镶着几颗闪亮的红宝石做饰扣。头上的饰品也不曾轻忽了,一头鸦羽般的乌发用一个精致小冠松松扣住。
一大早的,他也是打扮得别样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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