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咣当一声开了,昏昏晕晕的灯光里,她看到了南宫之逸立在司前墙下的绰绰身影,初夏没有走过去,只是定定地站着,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的身份已然不同了,她这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宫之逸,但是他明天就要被处决了。
而南宫玄翼最近的状态很是不对劲,他空洞洞的眸子让人害怕,而且他跟那个国师走的很近,南宫玄翼的脸上几乎就没有了什么表情,不喜,不怒,不悲,除了能感觉到他在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了,初夏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心里毛毛的,他还说什么,一切都会没事的,他会想办法的!
初夏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她决定来找南宫之逸,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初夏定了定心身,迈出了步子。
接着他冰冷的声音透过狭隘的通道传了过来:“他让你来的!”
“不是!”初夏看着牢笼中的他,就算在这种污秽阴森的地方也一丝不染他的妖孽之气:“是、、你做的吗?”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众矢知道皇权的争夺就是这般的残忍嗜血,亲生经历的初夏,还是无法从那阴霾中走出,躺在血泊中的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皇权!皇权,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此刻的南宫之逸安静的许多,他静静的看着初夏,这个女人也许是他这辈子见的最后一个人,南宫之逸轻轻的笑了笑,是他的妹妹,也算是他的亲人,老天待他不薄、
初夏看不懂他眼中的笑,那清澈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他是看开了,想明白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准备平静的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吗?
“离殇要亡了,走吧!千万不要回来了!”他突然说道,一字一句间似乎有深深的叹喟,沉得不可测。
“亡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的眼再一次凝望着他。
“南宫玄翼,疯了!?”他说这话时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那笑容说不出来的怪异。
“疯了!?”初夏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她颓废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这两个字。
天亮了,景阳钟声照例响彻在京城上空。春日里的京城没有丝毫的异样,或许因了密不发丧,老百姓还不知道离殇即将改超换代了。那年号像年节一样新符换旧符,一如始复的岁月,习惯而自然。开皇也好,大业也罢,换汤不换药的皇帝都一个姓,他们都是离殇乖乖的顺民。
一切因了一个生命的结束尘埃落定,在灰暗的死亡中,诞生出一个新王朝。这一日,在国师等诸臣的拥戴下,南宫玄翼在翎德殿匆匆加冕。
夜,如血炼。
残月在薄薄的云层中缓缓移动,天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给阒静的荒林增添了些许神秘和凄凉。
疾驰的马蹄声突然响了起来。被惊醒的飞鸟纷纷腾空而起,然后结伴逃向更深更密的荒林上空。
林子上空顿时被一股极强的气压笼罩,悠悠下坠的枯叶停在半空,世间万物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凌厉的杀气破空而起,几十道剑气齐齐射向初夏等人的头顶,形成一张密集锋利的网,想要置人于死地。
只见月刹不慌不忙抽出袖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顺时针旋转两圈,剑气就通通被他退开,全程神色轻松,眼都没眨一下。
剑气刚破除,十几柄泛着寒气,银光闪闪的剑接踵而至……
同一时刻本来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巳经凝聚在南宫之逸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锋一转,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南宫之逸刺去,五剑齐出,直指南宫之逸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颈项,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来巳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诈死,没有任何动静的跳起,挥舞着利剑,就朝南宫之逸和初夏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门主!”身后跟随的月刹和玉轩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来。
身在半空的南宫之逸一见变故横生,眉眼瞬间圆睁,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横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缓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来的玉轩肩头,只见南宫之逸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滚,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经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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