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刹坐在那里,掏出怀中蛇肉吃了几块,然后用水漱了口,又在附近摘下几片香草放入口中细嚼。她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衣袂破风的声音往这边而来,但也知道那只是幻觉,以她现在的能力听觉是不可能那么灵敏的。
她一个越步,来到南宫之逸旁边,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南宫之逸的脸色比早上的时候更坏,青多白少,让人很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喘不上气。
月刹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上前将缠在他身上的滕曼束缚的更紧了,晚上不敢再树下休息,在树上她有害怕南宫之逸掉下去,只好把他绑在了树上,现在她要去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看了一眼他,月刹就准备动身,只是脚还没抬起,脚踝一紧,已被人攫住,害她差点摔倒。
“带我一起走。”沙哑的声音,不容拒绝的语调。
月刹大吃一惊,低头,正对上南宫之逸清明的眼睛。
没有初醒的懵懂,也没有平时的妖孽魅惑,很清明,清明而幽深,像一泓藏于深山的清潭。很多年后月刹回忆起来都在疑惑,当时究竟是因为他的眼睛让她产生至静至宁的错觉,还是那一刻鸟雀确实停止了鸣叫,甚至于连风都消失了。
不过那只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绝不会相信他会醒得这么巧,就在她决定抛下了他的时候。
“昨晚。”南宫之逸相当干脆。
月刹脸色一僵,想到昨晚她一个人背着他走了大半夜,他早醒了却不知声,眉间难得地浮上气恼之色,欲斥之,却又立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她现在非常担心初夏:“醒了也不知声,装什么死人!”
“你把本太子绑成这样,想对我做什么?”南宫之逸一脸坏笑的看着月刹。
月刹现在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要不是这个男人,她就可以跟门主并肩作战了,该死的男人,男人都是祸水,尤其是眼前的男人,祸水中的祸水!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昨晚都醒了,还故意装昏,这么喜欢本姑娘绑着你啊,太子爷口味挺重的呀!”月刹冷冷的讥讽着,一边给他解开。
南宫之逸的眉梢不易察觉地一跳,直直的看着她给自己解开滕曼:“你刚才要去干嘛?”
“去看看下面安全不!?”月刹还在跟滕曼纠结着,怎么这么紧啊,昨晚没绑这么紧啊!
“然后呢!?”南宫之逸并不在乎自己浑身早已被勒的发紫的藤痕,而是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是关心。
“然后!?没有危险了,咱们就各走各的路!真是太麻烦了!”
终于,月刹决定不再跟这些个滕曼抗争了,她拿起了剑,一条一条的把它们割开。
而南宫之逸竟然很淡定的看着她拿着手中的剑,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的:“你不能丢下本太子!”
“为什么不能!”拖着他这么个累赘,怎么去救门主啊!绝对不能再看着他了!
“忘记你们门主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你这是在那门主压我吗?”月刹冷笑着,笑的花枝招展,看了他一眼,她有看看手中的剑,如果一个失手把这个男人杀死了,当时候,就说没救活他,门主也不会怪罪她的!嗯,这么想着,她的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南宫之逸如此狡黠的人,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我可是你们门主的亲哥哥!”
“现在才认亲,太晚了!门主有你这样的亲戚,才是最大的不幸!”月刹脸上笑意盈盈,手中杀机凌厉。
“杀了我,她的就多一份危险!”他一点都不畏惧她手中的刀,清澈的眸子看着她。
一丝狐疑闪过,月刹停住了动作:“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逃走的时候,墨绫并没有追我们,这说明她的目标是你们门主,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
“这跟你死不死,有什么关系!?”月刹斜睨了他一眼,既然门主是安全的,那就先把这个拖油瓶杀了,然后在去找门主。
“他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控制了南宫玄翼,南宫玄翼手中有离殇国一半的兵权,另一半在我手上,现在国师的意图很明确,他想要控制离殇国,只有我能跟他们抗衡了,我不能死!”
月刹想了想,门主肯定是要去救南宫玄翼的,这个南宫之逸有一半的军权,倒是个有用的人。
琢磨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能死,好吧,看在你有用的份上就饶你一命,月刹收回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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