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福依站在台阶上,看着在底下满头大汗、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芫华。
“什么事?”福依已经顾不得是在外头了。
“有人潜入伤了沛喻阁......先生。”慌乱中芫华仍反应过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为闻香堂对外的称呼都是先生,几乎没有阁主的叫法。
霍福依身子微微动摇一下,眼睛也因这个消息的震撼而睁大了几倍,嘴角有些轻微地抽搐。福依看看灵珏又看看文延,不停地摇头。
“小姐。”芫华叫。
“姐姐”“小棠”灵珏、文延叫。
“我没事,我没事,只是....只是.....沛喻有事吗?”
“已经叫人去看了,大概是外伤,不重的,只是沈少爷追那名凶手去了,不知吉凶。”
“准备马车。”
“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霍福依转身向文延行礼后匆匆忙忙地说了声告辞便随着芫华离开了。
在马车上,福依才得知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就有几名黑衣人潜入,似乎是进了沛喻的采文阁,被沛喻和其手下发现了。双方交手的时候,沛喻被其中的一个人伤着了。大夫来了,但是一时还不知道伤势如何。
等回到闻香堂的时候,闻香堂已经炸开了。似乎沈择槙刚刚回来,在采文阁外头候着,里面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其他几阁的阁主都在外头。
采文阁里面不时有人端着染满了血水的盆子出来,个个都是慌里慌张的。福依也有些慌了。
“择槙,里面怎么样了?”福依上前问道。
“不知道。”沈择槙木木地看着自己,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和怀疑,“冬安说你早就收到了信对吧,说闻香堂有危险的事情,玫红也来过吧?”
“你什么意思?”霍福依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知道西角门和东角门晚上根本没有人把守吗,今晚你去哪了,闻香堂里有多少人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沈择槙咄咄逼人,脸也越来越狰狞,这是霍福依从来没见过的。
“对不起,对不起。”霍福依已经被逼到了死角,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几天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被这么一逼问,一时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了。
“你一直都只顾你自己,对吗?”沈择槙直视着霍福依的眼睛,两只眼睛里霍福依看不懂的深邃,是她看不穿的变化,“你喜欢,你就做,你不喜欢,所以你就什么也不管不顾对吗?”
“不是,不是,择槙,择槙。”霍福依看着沈择槙毅然决然地离开,想不出什么理由能留住他,对啊,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啊,一直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就不去做。
月光一直散下来,遍布整个闻香堂,照得福依脸上的眼泪晶莹剔透,像两颗透明的珠子,滚滚而下,破碎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小姐。”冬安呆呆地站在身后,声音像猫一样。
福依一句话也不说,眼神环绕一圈,看着有些人在麻木、有些人在担忧、有些人嘲讽,看着自己从小熟悉的地方在自己的眼泪中模糊,看着那些画面被透明吞噬。
“小姐,芙兮到了。”冬安道。
福依过了半晌才转过身,见芙兮穿着一身难得的鲜艳衣裳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是她看不清的表情。似乎今天每一个人都变得如此陌生。
“福依小姐,芸娘着我来看看是什么事?”一如往常的冷漠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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