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都在笑梁尹,梁尹见没能治着福依,又被芸娘呵斥,底下的人都在笑话自己。心里觉得难堪极了。福依倒是没管这些,默默地起了身,坐到了芸娘的左侧,见芙兮正在身后立着,想起她刚说的那些话,有些不自在。
芸娘见她不自在,心想事刚才梁尹说的话导致的,为她解围道,“福依很勤奋,今日也是去了宋府才迟了些,你们各阁要以她为首,可知道吗?”
“芸娘,福依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好,大家是看到的,不是我一人说的。”
“福依在闻香堂很好,不比有些人一心想闹出事情来惹人不痛快。”淑媛接话道,眼神看向梁尹。
梁尹见她话锋转向自己,眼里似藏了把利刃般直射向淑媛。
“行了,福依,你先看看太子来的书信吧。”芸娘道。
福依拿过书信,见上头写得竟是让宋蒙泉替太子说话,再将抚州等五州之事一一摆平。
“芸娘,将这五州之事压制下去很容易,但让宋蒙泉说话不易啊。”福依道。
“五州之事,择槙一早就去了,今日来是商量怎么让宋蒙泉说话的,你去了宋府几次,我想此事由你来办,最合适,不知你是否有把握。”
“我倒是听宋家的小姐说过宋蒙泉不少事,但一时半会儿,想找出能让宋蒙泉说话的事,恐怕不易啊。”
“这有何不易的,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了,想让他说话还不简单吗?”梁尹抢话道。
“看来梁阁主又有什么歪主意了。”淑媛音量提高了许多,其他阁主听了后也在偷偷地笑话梁尹。福依清咳一声,淑媛才将探出的身子收了回去,其他各阁阁主也坐的规整了些,不再发声。
“梁尹,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芸娘问道。
“芸娘可还记得正史陈觉,他原先也是假装清高,咱们到最后不一样找出了破绽。”梁尹道。
“芸娘,陈觉之事实在不是光明之事,芸娘不是也一直不赞同程姐的做法才将她逐出闻香堂的吗,虽今时不同往日,闻香堂投靠东宫,但是.”福依一听梁尹提及陈觉,立马想到当年之情景。
那时闻香堂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做的也是拿人钱财财与人消灾的事情。福依那年刚好十六岁,还未接管闻香堂。只知道那时候有人想利用陈觉做事,但陈觉一直不肯。那人便找到了闻香堂,闻香堂前端懿阁阁主程木香个性好强,闻香堂无人接此事,程木香擅作主张设了个局陷害陈觉,之后又以此事多番威胁,最终办成此事。但是芸娘因此勃然大怒,认为程木香所做之事又悖江湖之义,将之逐出闻香堂。
“既然福依都说今时不同往日了,今时今日的闻香堂也不同于当年的闻香堂,当年的崿闻香堂身处江湖,须得讲江湖之义,因此所做之事虽是杀人的买卖,但都没过底线,今日的闻香堂为东宫办事,自然讲的是东宫的规矩,之前那些事都做了,这件事如何做不得。”梁尹道。
“虽闻香堂为太子做事,但闻香堂还是处在江湖,自然还得有个度。”福依道。
“那杨府之事,看来福依是不知道了,那样的闻香堂都接了,怎么如今却做不得了,我倒想问问福依了。”梁尹道。
福依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对啊,前些日子,杨府之事闻香堂都接了,那么今日之事也该办了。这江湖道义早已毁了,又还怎么讲呢。只是杨府之事虽严重,但天远地远,福依尚且有力相帮,如今在金陵,福依就是想,也是无能为力了。福依只是于心不忍,那陈觉本不是清白之人,倒也罢了,这宋蒙泉却是清清白白,无端被人陷害,又遭东宫惦记,恐怕之后境遇也会坏下去。
芸香阁内一片寂静,没人再说一句话。
“芙兮听二位辩了那么久,倒是对梁阁主有句话不明白,什么叫闻香堂依的是东宫的规矩?”芙兮忽的放出一句话。
“这.我一时心急,口无遮拦,请夫人责罚,但现如今恐怕没有其他法子了,夫人请三思。”梁尹道。
“梁尹,你留下来,其他人回去吧,福依你也累了,回去好生歇着吧,前些日子王大夫来说你身子不好,回去养着吧。”
“芸娘,这。。”瞧芸娘的这番话,是想将碍事之人都打发回去,采用梁尹的意见了。
“回去吧,芙兮,送他们走。”
“是。”
看来连芙兮也要支开了。
三月末了,春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些紧簇的繁华仿佛禁不住风吹,风一来,满地都是。瞧着令人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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