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对她,阿萝就是觉得心动和心悸。
“三丫头,你是要曾祖母一把年纪了入天牢吗?”老太太已是老泪纵横。抗旨不遵,叶家定然会被问罪,整个家族全然垮塌,再没了公主的庇佑。
公主的庇佑?
老太太呆愣当场,那是飘雪的冬天,大丫头桑憬弄丢了淑贵妃所赐玉珏,淑贵妃大怒,当即责令治罪。是昌平公主在先帝面前苦求,才将此事不了了之。
公主自嫁进叶家,一直贤良淑德,持家有道,若不是与人有染,她也不会放任叶元氏买通稳婆。可当年那事颇多疑点,公主的储位之争,太妃的暗中授意,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老太太回过神,怔怔的望着阿萝,这个她找回来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寻错了?
阿萝见老太太晃神,又想到公主,继而放声大哭。
“母亲,你为何去的那样早,留得女儿独活于世。女儿小时受了八年苦日子,好不容易老太太眷顾,给接进府中。孰想竟听了他人挑唆,不再疼爱女儿,女儿以后在叶府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哽咽说完,她又泣不成声。
老太太一瞬间似乎苍老许多,她宠爱三小姐,宠爱至极,溺爱至极,导致她如今是叶府所有主子的眼中钉。被人怨,被人忌恨。
可又怎样呢?
那个她真正在意的孩子,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那个她真正想报复的人,早已香消玉殒。
先帝一旨诏书,将昌平公主下嫁叶府。新婚当晚,公主未落红。几日后有人混入叶府做小厮。两年后,公主有孕,八月早产。稳婆却道其实这孩子是足月,不像早产。
这一桩桩、一件件,其中蹊跷甚多。可老太太没心思想,没工夫想。太妃婢女入府,口口声声借公主产子除掉她。
她没有选择。
“曾祖母……”阿萝被老太太的枯槁吓的不知所措,又不敢擅自起身相扶。
“嫁给元家,你别无选择。”许久,老太太这样说。
大颗大颗的泪滑落,阿萝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她费尽心思夺了三小姐的身子,夺了她的宠爱,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
同一时间,桑梓坐在屋子里发呆,裴清带来的信息,令她久久无法消化。
贤者院打着招募贤才的幌子,暗中查找当年给公主保胎的太医下落。今日终于不负众望,影卫将沦为乞丐的太医带到裴清面前。裴清得知一切赶紧换上小厮衣裳潜入叶府。
“太妃找到这个太医,威胁其家人,要他一口咬定公主是足月生产。”裴清自听到消息,蹙着的眉便没再展开过。
“这样,我娘偷人的事便坐定了?”桑梓呆呆的问。
“是。”裴清心中一痛,“你不要为难自己,现在不正是报仇么?”
“我或许算岔了人。”桑梓呆望着不远处金鼎香炉,“叶家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太妃。”
“阿梓……”
“爹爹如果不相信娘亲,为何要迎娶娘亲?”桑梓的眼神随着香炉上的花纹微微转动。
“皇命不可违。阿梓你……”
“叶家身为三大世家末流,先帝怎会青眼相看?”桑梓托腮,“又是太妃吹的枕边风吧。”
“是叶家对不住公主,你莫要多想了。”
“是么?”桑梓勾动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先帝当年若有意娘亲继承大统,怎会让她下嫁。其中,必定又是太妃的计谋吧。”
“这件事尚有疑点,更何况那太医说的话不见得是真……”
“他一身医术不得用,被人追杀只能为乞躲避,你觉得他有必要撒谎吗?”桑梓歪着头盯着纹路上的花蕊。
“当然有必要!”裴清大叫,“我们一起去查好不好?”
“已经很明晰了。太妃……你为了儿子登上皇位,结果白白将这个位子拱手让人。”桑梓幽幽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相争,陷害……最终原是你害了我娘亲。”
“那叶家……”裴清尽力要将桑梓的思绪引过来,急的满头大汗。
“叶家?”桑梓抬头,似乎已遗忘了这个世家。
“是,是叶家人买通稳婆杀了公主,是叶家人做的孽。”裴清低吼着。
桑梓复又托腮,“他们不着急,不过是小角色。只要我将王府斗垮,他们自然树倒猢狲散。”
“阿梓,你听我说!”裴清冲上前,握住她的手,桑梓却挣扎开抵住他胸口。
“看来我需要求外祖母赐婚了。”她浅浅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更一章掉个收咩。。。【对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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