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不对,是苏昱珩。
桑梓惊讶的望着眼前人,那张长着原本裴清俊逸不凡的脸,透露出丝丝儒雅之气,让人顿生亲切之感。
元栋识得苏昱珩,对他很是客气,抱拳道:“苏兄别来无恙?”
苏昱珩笑道:“随家父出公差才归。”他说话简洁明了,从不废话。
元栋看看桑梓,有点不舍得,便道:“苏兄,今日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苏昱珩道:“为何?”
元栋笑了笑,“苏兄为人正直廉洁,家中尚未娶妻。听闻苏镇国公正和叶府商量婚娶之事,苏兄为了个不入流的女子出头,不怕耽误了和叶府二小姐的亲事?”
苏昱珩不以为意,笑道:“这事,我管定了。”
桑梓禁不住道:“苏公子,二小姐性子极好,一定不会误会公子的。”
元栋喝斥她,“你给我闭嘴!你又不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婢,你怎么知道二小姐的真性情!”
苏昱珩淡淡一笑,“她是叶府的人。”
元栋哑然,深悔自己嘴快。
“你连叶府的人都敢欺凌。”苏昱珩又丢出一句话。元栋有些惧意,壮着胆子道:“那又如何?她只不过是叶府的低等奴婢,就算我上门讨要,叶府也不会为了她和元府作对。”
苏昱珩笑道:“那便放了她,你亲自去讨要。”
元栋心有不甘,和苏昱珩僵持着。裴清晃着白玉扇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笑道:“哟,怎得在下的小婢女得罪了苏公子?”
苏昱珩闻言看去,会意一笑,“不敢当。”
元栋见来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怒道:“你是何人?”
裴清理也不理他,目光一直围绕苏昱珩,“苏兄可叫裴某好找。”
苏昱珩还礼道:“上个月有要事,才归。”
裴清哈哈一笑,“不妨不妨。云楼裴某设宴,苏兄这便一同前去吧。”说罢收扇一边一个敲打抓住桑梓的小厮,小厮们痛叫着松手。“阿萝,我们走。”
元栋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慢着!”
裴清回身,无辜的眨巴眼,“我们不快。你不要这么大声。”
“她留下,你们可以走!”元栋抵住胸口的憋气,一字一顿道。
裴清很惊讶,“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你的提议?”
元栋愣,“难道你不同意?”
裴清点点头,“你的愚蠢还有救。”
元栋:“……”
最终,桑梓顺顺利利的跟着裴清走了。元栋傻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小厮们小心的拉拉他的衣角,“爷,还追不追了?”
“追什么追!苏昱珩是我能得罪的吗?一群没用的东西!”元栋负气离去,一路骂骂咧咧。
云楼是京师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也是最雅致的酒楼。文人墨客喜欢来这里包场子办书画展、聊诗书。武者也喜来此切磋,云楼提供比武场地,比完了大家伙哈哈一笑,该吃吃该喝喝,也不会结下仇怨。
更有那等有才华的穷苦公子,攒了一辈子的银子投在这里,只为等着慧眼识千里马的伯乐。
像裴清这样没有事前订位子,又不是京师贵族的人,必须花大价钱买其他人的包间。好在他身上的银两不少,就这都让沈尘光肉痛了下。
包间内裴清和苏昱珩面对面坐着,秦老爹陪侍。沈尘光立着为他们斟酒。桑梓苦哈哈的蹲在包间外。小二见她可怜,拿了个凳子给她。
裴清斟满酒,道:“苏兄,裴某这厢有礼了。”
苏昱珩一口饮毕,笑道:“一别数年,裴兄可好?”
裴清眉头微蹙,道:“苏兄怕也听说了我昆朝之事。”
苏昱珩道:“确有耳闻。昆山帝纵横一生,没想到会突然死于旧疾。”
裴清悲戚道:“父皇走的突然,若不然我昆朝不会是这般田地。”
苏昱珩道:“裴兄节哀。身为五王子,又是昆山帝最信任的皇子。裴兄此番前来夏朝,是有何要事吗?”
裴清眸光闪了闪。秦老爹代他道:“我们王子希望能觐见贵朝皇帝。”
苏昱珩不解道:“王子既是使节,递交文书即可觐见。”
秦老爹摇摇头,“苏公子,我们王子不是使节。他被新帝追杀,是通缉犯。”
苏昱珩大惊,“怎会这样?就算王子不能继承帝位,按照王子的荣宠,合该是个王爷!”
裴清苦笑,“我母妃同慕容太后一向不和。如今皇帝即位,她哪里能容得下我。”
苏昱珩思忖道:“所以,你为了玉贵妃,不惜背井离乡?”
裴清负手立在窗边,“我不走,我和母妃一样没有好日子过。我走了,至少能保住母妃。”
苏昱珩深有所感道:“宫廷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残酷至极,如此可见一斑。你是昆恒帝的亲弟弟,手足之情在帝王家真是奢侈。”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颇能看出苏昱珩感慨之深。
“只有一件事,苏某不太明白。”苏昱珩顿了顿,“裴兄为何要面见我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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