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秀困得睁不开眼,眼皮似被胶水糊住般,沉重异常。那人急了,拿了冷掉的茶水朝他脸上一泼,虽说时值四月,白天日头渐长,可是夜间还是冷飕飕的。陈子秀打了个激灵,努力撑开眼,微眯着一条缝打量四周环境,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飞來。
身体不及反应就被黑影砸中,原來是衣物。
他手忙脚乱穿起來。
外边很是吵杂,不住有人大声呼喝叫骂,还有兵器相接撞击的金属声,嗡鸣不绝于耳,陈子秀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过來。
他抹抹脸上水珠,“怎么回事?”一边套上鞋子,看清房间里只有自己跟王迎,还有正躲在窗后不住往外头放冷箭扔暗器的护卫周全,旁人一个不在。
王迎手上拿着黝黑不见光儿的长剑,眸光阴沉,嘲讽的笑道:“大概咱们穿着打扮太富贵显眼,招贼惦记了呗。”
陈子秀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装,很普通平常啊!乡绅都比他们穿得富贵!继而一想,恍然大悟!这是说反话呢!他们看着跟普通旅人沒什么两样,如何一路行來都沒有出岔子,独独今夜就遭贼了?这里离府城不过二十里,城外就驻扎有兵营,官兵收到消息随时都会出击剿灭,哪可能有这般沒脑子的山贼!
唯一的蹊跷就是:他们之前在辰溪县呆过,而辰溪县县衙刚好丢了一本重要的册子!
这是,,被官府怀疑上了?
难道是萧蔷告的密?
陈子秀恼怒地拔出自己的佩剑,走到门前,待要出门应战,被王迎给拦下了。
“公子,省省吧。别出去给弟兄们添乱。”
陈子秀呼吸一顿,咬咬牙,心中明白对方说的是大实话。也不是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好歹他祖上也是靠发战争财起家的,侯府子孙后人不说多厉害,至少骑射都得学。可是,跟皇上的暗卫比起來,简直不能看。
只得悻悻地收回装饰用途多于实际用途的三尺佩剑,坐回原处发呆。
“文安呢?”好一会才想起來还有个重要人物。那家伙是个飞贼,只知道他轻功和缩骨功练得出神入化,沒听说武功好。
“不知道。贼人刚有动静就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王迎忿忿地哼了声。
陈子秀觉得头大。万一文安跑了,自己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代?就沒一刻省心的!
外边打斗声愈演愈烈,似乎涌进院子里的人数不减反增!再这样下去何时才是个头?暗卫们再厉害也是有体力限制的!这是想用车轮战困死他们么?!
陈子秀心急如焚,“要不,说出我的身份吧?”
皇上的人不能暴露,可是,他就不一样了。靖安侯庶子的身份应该能起到一点震慑作用。府城往东一百里的济东县就是陈家本家所在,也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如果外边的山贼真是官兵假扮的,多少会看在侯府和陈家面子上给他们一条退路,免得皇上的人出现伤亡,这可就不好收拾善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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