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越演越烈。
史光臣站在战车上,看着坠落在城门前的雷火炮弹,眉头一皱,“传令下去,盾牌手掩护,再将雷火炮往前推进五丈!”
“大帅,这实在太过冒险,再往前就是赤焰国抛石机的射程范围!”阎岳忍不住出声劝谏。有一座雷火炮已经出现自爆的现象,极有可能是被人做了手脚,至于其他雷火炮,情况还很不好说。
“冒险?若是没有自爆便罢,还可以攻城;若是自爆,继续将雷火炮留在这儿,岂不是危险之极?传本帅命令,速速行动!”史光臣眸中冷光寒咧,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阎岳被这眼神刺得一个激灵,立即醒悟过来,大帅要的是绝对服从,自己此时此刻提出质疑无疑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阎岳当下转身吩咐祁东下去命旗手传令。
祁东退下,史光臣这才扭头对阎岳问道:“冯征怎么还没有回来?你觉得突然出现在军中的那女子会不会是平阮儿本人?”
“公子曾为赤焰国高级将领画过图像,想必士兵们是不会认错的。只是末将实在不理解,为何平阮儿会突然从天而降,落入我军队伍之中?”阎岳正色回道。
史光臣也是满腹疑惑,但立刻摆了摆手,说道:“真是本人就好办多了,现在周代一人在前暂时还抵得住,你先去将傻儿找来,一会儿好上去帮他一把。”
阎岳眉头皱起,面带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退了下去。他不知道为何大帅要执意将一个傻子带在身边,这一点估计也只有冯征知道,只是看来这个傻子应该是有大作用的。
旗语下达。很快,紫琉军队中炮兵营的士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就顶着箭雨与乱飞的石头推着雷火炮往前而去。既然射程不足,那么就缩短距离,只要雷火炮落在城池上,再坚实的城墙都会被炸出豁口来。
“楚副将,敌人的炮兵营正推着雷火炮朝我方逼近,目测距离七十丈。”司马庆立即汇报道。
城头上,楚轲依旧是一身湛蓝薄衫,炮火硝烟中,他一尘不染,显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而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从容镇定的气度,更是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天地万物臣服于他脚底、万里河山尽在他指掌之间的感觉。
湛蓝色的袍角在子夜的冷风中随桅杆上的旗帜一同翻卷飞扬,如一只欲振翅翱翔九霄的青凤。一朝凤唳九霄,长空大地皆为之震动。
“连发弩队暂停攻击,巨型抛石机组,准备。另外,让司马俊指着周代射,注意,勿要伤其性命。”云淡风轻地一声,便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司马庆眉梢一挑,心中暗暗惊异,这楚副将怎么知道俊的箭术比李朗的好的?飞羽骑中箭术首屈一指的便是猴王,随即是俊,然后才是李统领,不过俊的这一手,也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
“飞羽骑的资料,你们元帅都给了本副将。”楚轲淡然道。
司马庆震惊不已,元帅竟然把飞羽骑的资料都给了他!元帅竟然信任他至此?但他深知现在不是探究之际,当即转身,两手抵住,冲李朗做了一个手势。李朗伸直手臂,五指并拢冲他回了一个手势,然后转身同一旁指挥的彦昌交谈起来。
待收到李朗回复之后,司马庆转而走向角楼,然后冲角楼前自己那罂粟花一般妖娆的弟弟司马俊说道:“让你的抛石机组做好攻击准备,同时,楚副将让你指着周代射,但是不可伤其性命。”
司马俊的眉梢轻挑,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衬得整个人愈发妖艳迷人,“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他回道,扭转身如漫步云端一般优雅地走进了角楼中,斜倚在朱漆柱子上,红唇艳艳,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小的们,可是准备好了?”
“回副队!准备好了!”回答他的是铿锵有力整齐统一的声音。
“那就让紫琉国的炮兵营,来得,去不得。”唇角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然而眸中戾气却冰冻三尺,令人生寒。
司马庆无奈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却听得司马俊呵呵轻笑两声,然后转而看向远处如蚂蚁一般朝倒马关涌来的士兵,喃喃道:“我已经等不及了,咱们的回回炮与紫琉国的雷火炮,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呢?不过,唉……雷火炮已经被老大做了手脚。罢了,反正都要死的,这样痛快一些,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也是。”司马庆表示赞同,自然知道司马俊为何如此说。
白皙如玉的手指缓缓抚过箭上之弦,如同拨弦弹奏一般优雅,眸子幽深,好似在注视心爱之人般深情,然而细看,却会发现那眸底的冰寒与幽深,此刻的司马俊,说不出的邪魅俊美、妖娆惑人。
他可没忘了自己被那所谓的“瘟疫”弄得九死一生,而猴王为了他们以身试药的痛苦经历。紫琉军队昔日对他以及对飞羽骑所做的一切,他可是记忆尤深呢。如今,也算是礼尚往来,比起中毒要死不活的折磨,这样迅速而毫无痛苦的死法,还真是便宜这些人了。
这回回炮乃是楚副将任职代兵部尚书期间研制出来的,能猛然抛起百斤中的巨石,威力巨大不说,射程更是相较一般抛石机要远,更重要的是节省人力,操作简单,不需要人拉炮锁,只需在炮架上安装铁钩,钩住炮杆,放炮时只要将钩拉开就可。所击无不摧毁,入地七尺,堪称毁灭性的武器。
虽然不及雷火炮精良,但其威力仍不可小觑。若是二者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更何况如今雷火炮已经被老大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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