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几天内,姜昭仪有了身孕的消息,就如同一场风暴,席卷了整座皇城。
那些小嫔妃听见这个消息,恨不得马上躲进被窝里大哭一场,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心酸难过,还是应该对当事人充满嫉妒。心情太过于复杂,或许二者皆有吧。
当初谁也有过那么一段承宠的时日。心酸的是,别人轻而易举地就怀上了,自己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沦落为这宫里的透明人。嫉妒的是,别人出身大家名门,现在还有宠有子,愈发得把自己衬得如同低贱的脚下泥。
可是,哭过一场擦干眼泪,再撕碎了几条帕子以后。
贺仪什么的,还是要精心地准备起来,先不要说讨一个欢喜,只要千万不出差错就好了。也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们暗搓搓地关注着昭和宫、纯和宫的动态,想看看这“三方战役”会不会因此一触即发。
与她们想象的相反,两位身居高位的嫔妃,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乐意。
消息传开的第二天,她们就吩咐各自的心腹姑姑把贺礼都送过去了。还带了贴心的话语,大概的意思就是,姜昭仪有身孕可能需要静养,她们就不过来打扰了,一点心意就请收下吧。
所有嫔妃送到长泰宫的贺礼都十分雷同。娘家不错的,送的大多都是一些好意头的摆件。娘家一般般的,送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自己手工制作的小衣裳。里面完全没有吃食、香料这等容易引起事故的危险物品。
乘着冬天的西北风,耗时十五年,庆和帝很快要再次当爹的新闻,也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大多数脑子清醒的大臣,听见以后,就回到书房写了一份贺折,准备放完年假以后呈上去。然后,就跟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彷佛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小部分想要投机取巧的大臣,写完贺折以后。思考了两天,无论是倒向哪边,支持哪位,如今都为时尚早。最后,也就决定再给魏国公府补送一份厚礼就罢了。
宁王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嘀咕着父皇真是老当益壮。而后,他就走回书房里用华丽的辞藻堆砌了一份贺折,里面除了表达了对父皇的祝贺,还表达了他对这个年幼弟妹的热烈欢迎。
被大家关注着的魏国公府,又再一次地沉寂了下来。
魏国公高兴归高兴,除了咧开的嘴巴合拢不起来以外,他也就是在府里自己小酌两杯,顺便畅想一下魏国公府成为皇子外家的那天。对于外面那些什么喝茶、饮酒、上青楼的邀请,他怕于好事中添堵,便全都一一婉拒了。
陈姨娘在院子里听见这个消息后,一时悲喜交加,便偷偷躲到小佛堂里大哭了一场。她一边为女儿日后有所依靠而高兴,另一边又担心她在生产的途中有什么不测,礼佛就愈发的频繁和虔诚起来了。总是拿在手里做的针线,也发生了变化,多了一些小孩的贴身小衣裳还有布老虎之类的小玩具。
窦氏由衷地为姜素敏而感到高兴。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恩宠什么的都是虚的,唯有子嗣才是真实的。
她一边严厉地约束起府中的下人,另一边手写书信回到姜家的族地,希望族老们能约束族人,不至于为昭仪娘娘添堵。她估计宫里的宣召就在这几天,便忙着为姜素敏准备一些孕妇专用的补品,等到时候送进去给她。
为什么要专门准备这些,皇宫里不是什么都有吗?
皇宫里的东西,经手人都太多了,可能不大安全。自己家里精心准备的,可能比不上贡品的品质,但是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
长泰宫。
自从腊月二十六以来,每一个在长泰宫侍侯的太监、宫女都是喜气洋洋的,走到外头去的时候,总能遇到大家不着痕迹的巴结。虽然在令姑姑的管束下,仗势欺人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大家能明显感受到长泰宫的士气不一样了。
就在几天里,姜素敏的孕期反应就全部都来报道了。嗜睡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她居然开始孕吐了。无论是前两天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海鲜,还是一些郭姑姑特意准备的营养药膳,她每次吃下去以后,就立马会吐出一大半。
“呕——”刚刚吐完的姜素敏靠在卧榻上,脸色有些发白。
红绫一手轻轻地拍着主子的后背,一手把温水递过去,好让主子好好簌簌嘴,去一下嘴里的味道。而红罗则麻利地端起卧榻旁的痰盂走到外面,交给小宫女处理好这些污物。
红缎熟练地把橘子剥开,果肉放到一旁的小碗里,摆上小银钗。然后递到主子跟前,让她压压嘴里的味道。然后,橘皮平铺地放到熏炉的上方,不一会儿,后殿里就弥漫着橘皮特有的清香,连呕吐以后带来的异味也消散下去了。
至于红绸,则以为她过目不忘的特殊技能,被令姑姑分到小厨房专门看管主子的饮食。
这时,红绸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托盘进来了,那上头放着两碗已经煎好的安胎药。她慢慢地走到主子的跟前,“娘娘,该要喝安胎药了,太医还叮嘱过,这药一定要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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