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敏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意外地,自己又单独地在夜里醒来。床边洒满了白茫茫的月光,不远处的有阵阵蛙鸣,她控制着自己不能像往常一样翻身打滚,只是无声地打量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清醒的时候,能够轻易看出他的外貌大概长得像慈元太后,五官拼凑起来就显得平平无奇,跟传说中的如同翩翩世家公子的先帝相去甚远。
就算再怎么保养,皇帝这份繁苛的职业,使得已经年逾四十的他有了岁月的划痕,无法掩饰的眼纹,还有即便是睡着了都能看见的淡淡额纹,皮肤变得一些松弛,还有腹部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少量堆积着的脂肪。
不过,这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个男人的魅力源自他手中握着的权势。
姜素敏看着看着,身体深处的疲倦又再涌了上来,在这蛙声的伴奏下,头无意识地靠在这个男人的肩上,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天开始露白,朝阳就快要跃上了地平线,原本静谧的宫廷也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郑国的朝会机制跟前朝不一样,皇帝不需要天天到太华殿(就是大家口中的金銮殿)主持早朝。
每三天一次大朝会,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早朝,文武百官一同处理一些重大的议案。
中间的那两天就是大小朝会了。
多数折子由各部简单处理,有了解决方案才呈给皇帝过目,一些牵扯甚广的又或是机密要件,就需要皇帝自己亲自处理了。
各部处理范围的一些较为棘手的,就在各部尚书、三位尚书令和皇帝之间的小朝会中,提出问题并商议解决。
放假的机制也十分人性化,有年假,就是年底开始封笔到明年新春开笔的这段时间,还有普通假日,就是每十天有一天是休沐。
今天刚好不是大朝会的日子。
庆和帝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姜素敏就醒过来了。
姜素敏透过枣红色的纱帐,看见庆和帝先示意洪涛他们那些侍侯的小声点,然后张开手臂让他们帮着换上明黄色的龙袍。
红绫和红罗还有那两个新来的宫女都捧着洗簌的各种用具,有条不紊地侍侯着。
姜素敏从床上起来,取过一件外衣,松松地搭在肩上。走到庆和帝跟前,接过洪涛手里的动作,亲自给皇帝扣好领口,束好腰带。
她还记得姨娘的叮嘱,嫔妃是最不需要自持出生,因为她以后的全部都是这个男人给予的,侍侯好他就是一种本份。
这些都是当初特训了一个月的,她很快就没有任何差错地完成任务了。
庆和帝低头看着这个为他忙前忙后的姑娘,不禁想起昨晚那双沁出水的眼睛,便伸手轻轻地抚弄着她那头披没有用玉簪挽起的青丝。
“爱妃这么乖巧,朕一定重重有赏。”
……
送走了庆和帝,姜素敏把他临走时才交给她的玉印和宝册收起来。这两样东西到手以后,她顿时就觉得生活有保障了。
天色尚早,她也不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而是想要见见她的新仆从,既然已经入主长泰宫,那么宫务什么的就要尽早的料理好。
郭姑姑等人很快就到了正殿,行礼请安以后,就束手低头站在下方。
姜素敏打量了一下众人,就直接开口道:“陛下已经将你们都赐给本宫,那以后就都是本宫的人了。用心侍侯的,自然有赏,若是不用心的,本宫也不打罚你们,你们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他们这时明白了,新的主子看着沉默寡言,但却不是可以糊弄的人。侍侯人的宫人,被打罚都是习惯的。在训导所的时候,谁没有被打罚过呢。
按照这位主子的意思,他们要是不好不用心,那就送回给陛下,那到时候能死得痛快就是恩赐了。
四人便立刻跪下磕头行礼,纷纷表示忠心,他们今后定为姜昭仪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姜素敏不可置否,忠不忠心都是要看以后的。微微侧头示意令姑姑先把郭姑姑扶起来,“郭姑姑,那本宫日后的生活起居就交给你了。”
郭姑姑领命后,就与令姑姑分别侍立在姜素敏的左右了。
又让两个宫女上前来,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有什么手艺。
两个宫女抬起头来,长得清秀可人,咦,居然是双生子,脸都长得一模一样,加上宫女的统一装束,真的分不清谁是谁。
“奴婢给娘娘请安,请娘娘为奴婢赐名,”两个异口同声的说。她们很是机灵,请新主子赐名也就表示与过去作个告别,从此以后,就只忠心于她一人了。
姜素敏想了想,“以后你们俩……”用手点点左边的那个,“你是红绸,”又点点右边的那个,“你就是红缎了,”然后接着说,“以后你们四个加起来就是绫罗绸缎,也算是齐整。”
两个宫女一听都十分高兴,能和主子从娘家带来的侍女一个排辈,那就是说明主子没有刻意地防备她们,那么她们只要用心就能得到重用。
接下来就是那个太监严格了,姜素敏端起茶盏,轻轻地用盖子拨弄着里头的茶叶,“你又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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