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得了这个消息差点笑醒。
谢叔沅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对太子恭敬的行了个礼,就一直懒洋洋的低着头。进东宫之后,他就有所觉悟,自己已经是太子的人,自然不能太不给太子面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实他也好奇,那时候太子为什么对他姐不感兴趣,反而一直问他呢?
他一直记得那天早上,太子看到他之后俊美的眉头皱起,惊慌的出了马车,厉声问“谢叔沅呢”?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
我就在你身边,你没发现吗?哈哈。
许默为他赐坐,听闻谢叔沅才学广博,就出了些题考他。谢叔沅回答的心不在焉,许默回了一句“也就一般”。谢叔沅咬唇不语。
“太子要今日留宿吗?”朱桓觉得自己越来越弄不明白太子的心意了,太子分明对谢叔沅太过关注。难道这段时间太子不去后宫是喜欢上男人了?
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朱桓心里默默为京城的青年才俊默哀。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余岩。若是真的,接下来余岩就要忙起来了。只是太子喜欢男人,余岩估计也没机会捡漏了。再次为余岩默哀。
朱桓猜的不错,之后余岩确实被外派忙了一阵,不过却不是他所想的去给太子搜罗城中美少年,而是到京城附近八县剿匪了。那一年,京城附近八县,余岩成了第二个让人闻风色变的名字。咳咳,第一当然是赵曦乾/太子殿下。
余岩被朱桓的叹息弄得莫名其妙,抽了谢叔沅一鞭子:“还不跪下谢太子临幸。”
谢叔沅一鞭子被抽的趔趄了一下,捂着胳膊,赶紧抿唇,一脸委屈的谢太子。
等等没说今天好吧?许默不等他说完,淡淡开口:“几岁了?”
“十五。”
“哎,太小了,带下去吧。满十六岁再侍寝。”
谢叔沅依旧一脸茫然。
许默心有愧疚,多好的孩子啊,自己这真是造的什么孽。好吧,无论他说多少岁,许默都会先晾着他。
他还记得,系统说积分已经扣除了,他应该是能再见到沈聪的,在这个世界吗?应该吧。
因为谢叔沅是男的,后面又都是女人,需要单独安排。许默就在前院给他指了间房子。让他住朱桓旁边。
朱桓跟自己父亲决裂之后,就直接搬进东宫了,作为东宫的近侍臣。谢叔沅来了后,他觉得有些别扭。
许默每天早起练武,早晨朝会,中午回来和保皇一派宴饮。下午就和几个近臣商议事情。
谢叔沅和朱桓住的近,许默命他和朱桓一起跟他练武。中午商议事情也没支开他。几个月下来,许默发现他真的是个神童。别的不说,教他的剑法招式,他总是很快学会。朱桓和许默学的时间更久,竟开始打不过他了。
太子也会读书,但没有太傅。就是谢叔沅、也朱桓陪着,大家一起谈论历史,有时候甚至奏折也让他们看。
谢叔沅一开始还每天懒洋洋的,生怕这些人害他,慢慢的也开始放松起来,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晚上,开局赌棋,他还每次都把朱桓杀的连连败退。
朱桓渐渐发现太子对谢叔沅和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顿时生出了深深的危机感。天煞的,太子宫已经快没他的位置了。
余岩就更气了,她这是引狼入室了。谢叔沅哪里是乖乖小绵羊,根本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大灰狼。这还没长成狼形呢,就学会争宠了?他是好样的!
两人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斥谢叔沅。而谢叔沅毫无所知。
中秋佳节,太自从宫中宴饮回来,和这几个有家不能回的一起大醉了一场。
谢叔沅喝醉了,悄悄问朱桓:“朱桓我问你,你们当初说叫我侍寝,是要叫我怎么侍寝?”
朱桓面色绯红,气道:“我不知道,问余岩去。”心道这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余岩竟然笑嘻嘻的凑过来了,她趁机灌了谢叔沅一坛子酒,邪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叔沅喝的胃都快炸了,趴到树边狂吐。最后只得到这么个答案,就想上去砍余岩两刀。余岩轻功最高,满屋子乱飞,谢叔沅的暗器打的房顶上瓦片刷刷下落。
许默兴致盎然,抓了谢叔沅:“喂,这好歹是我的地盘。屋顶都要给你拆掉了。余岩怎么欺负你了?”
谢叔沅脸色红红,眼睛亮如星辰,却不肯说。
余岩在房上吼道:“太子,他想侍寝。他刚刚自己说的。”
“余岩!”谢叔沅又追上去,大约是动了真格,这会余岩没落着好,被几下打中,脚下又一滑就摔了下来,“看吧,恼羞成怒了,还不承认。”
“真的?”许默也是醉了,他觉得谢叔沅今天的眼睛特别亮。那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这半年,谢叔沅似乎长高了些,身量更加修长了。眉宇间有了男子的英气,又带着少年的稚嫩,比之前更加漂亮。
许默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余岩是个女的,阻止了二人继续追打。
余岩又趁机说:“殿下,他说他想侍寝呢!”
朱桓眼看着太子就要答应,赶紧补了一句:“你排着吧!太子早说了,让你满十六再侍寝。”
许默抬眼看朱桓。
“对,你排着吧。”余岩也笑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真的会召他侍寝吗?谢叔沅羞愤抬头,他决定了,以后学剑的时候对朱桓再不留情。
许默又喝了一杯,就让人散了。有这几个活宝在,如此艰巨的洗白大业,似乎也有了意思。
西北赈灾归来,西南又现地震。因为有前一世赵曦乾的记忆,许多事情,许默都早一步做出了安排。一开始人们觉得太子行动莫测,晴天打伞,不知所谓。等到后来桩桩件件累加在一起。人们不由惊叹,一定是有哪位栋梁之才在后辅佐,那人让阴晴不定、暴戾乖张的太子都收敛了,大陈终于有救了。
众人算来算去,竟然不知道是谁。谢观被重新招入朝中做事,老神在在。一面为谢叔沅屈居人下,以色侍人难过,一面又纳闷太子为什么对谢叔沅秘而不宣。心底甚至生出一种期盼,难道是谢叔沅颇得太子喜欢,所以还为他保留着名节?
岁月匆匆,又两年。这一年,北齐使节来到了盛京。
谢达源随北齐使节进入盛京。几年没见,他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盛京依旧,臣民俱在,他幻想的城墙斑驳,百业凋零的景象并没有出现。盛京守卫依旧森严,沿途千里,山贼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盛京城内修了几条环城道,大路朝天,纵横交错,从远处望去应该异常壮观。
他离开盛京也才五年吧?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达源是个穿越者。他知道历史走向,还拥有金手指好感度测试仪。无论多高的演技都不能欺骗他。他借用这个仪表从小培养亲信,斩除异己。
他原本也是谢氏一族,但因为是旁枝,又是庶出,在族内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他曾想通过科举一举夺魁,功成名就。结果昏庸的太子废除科举,他见太子昏聩,全国上下依旧对太子心存幻想,最后失望绝顶,带着从小投靠他的人,到了北齐。
北齐皇帝贺兰闵德在历史上被称为文成武德帝,他礼贤下士,不拘一格任用人才,他在位期间北齐版图扩大两倍,还完成了吞并大陈的百年夙愿。与大陈哀戾太子赵曦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按照原本的轨迹,谢达源走后,大陈国内就会相继爆发旱灾、水灾、地震、火山喷发,而赵曦乾则造出了历史上最雄伟的四大祭天台,开出了水利史上的千年奇观大兴渠。
按说现在应该建了其中三座,而大兴渠也开始修建了,沿途应当是民不聊生。而如今怎么只有半座,眼前则出现了这纵横交错的环城内道。
“你说如果我们上京要修建这种环城道,要花多少劳力多少时间?”谢达源问身边的镇南王贺兰信。
“至少要五百民夫三年,还要协商城内各世家大户的关系。”
“而赵曦乾只用了三个月,一个月抽调京城所有住户,暂停百业,全民为工,各筑门前路。违令者斩。一月之间城中商道成。两月内外城主干道成,三月所有道路贯通。”
现在唯一符合他想象的,只有沿途百姓对太子的憎恨和畏惧了。
哀戾太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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