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除这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些好奇的观察,徐越渐渐急了,她真的回不去了?这不可能吧?上辈子年纪轻轻得了癌症,这辈子不应该给安排得好一点吗?最起码不要挨饿啊!
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徐越开始回到从前疯狂加班时一样的状态,她整夜整夜地失眠,继而又是倒下昏迷,连着昏睡了好几天,周彩凤四处央人借了点铜板,找了个大夫过来,大夫抬头望望自己家三件破茅屋,语气平淡:“看命吧。”
周彩凤心酸十足,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摸摸周月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作罢。
在强大的命运面前,她也无力反抗,二闺女被狗咬了以后,好不容易好了,性子也活泼了点话多了几句,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逃过!怕只怕,上天就是来讨命的!
这天,一家人刚沉默地吃完晌午饭,邻居家张婆子就奔了过来,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扯着嗓门在院门口喊了起来:“松子爹娘!你们在干啥?赶紧都去村子粮库里瞧一瞧!咱村的粮食都被偷了!天杀的啊!这可咋活啊!”
张婆子说着说着抹着眼泪,转身就踉踉跄跄往村里粮库奔去,徐壮听到这话已经呆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胡乱一摆,立时站了起来往外走,周彩凤也赶紧起身把怀里两岁的徐溪塞到徐松跟前,匆匆叮嘱一句:“照顾你妹妹。”便跟着自己丈夫匆匆朝村里赶过去。
这个地方叫坝头村,气候变化多端,好不容易打下点粮食,常常因为存放不好的缘故被虫蛀,发霉,最后村里人一起商议着一块出力建了个比较密室的粮库,轮流看管,保证里面干燥没有杂物进入,总算是解决了粮食存放的问题,一时间也没有人有异议。
粮食是村里人的命根子,甚至比儿女都重要!这不,前阵子刘瞎子还把自己的亲闺女卖给了同村的梁阿婆当童养媳呢!两小布袋粮食,就可以不要自己的亲骨肉!
这时候粮食被偷了,谁听说了不慌,不恨呢!
徐越和徐云在灶台边还没坐一会,就有个小孩儿进了他们家,一进门就用稚嫩的声音,老成地喊道:“松子?松子?你爹和你娘跟你奶奶快吵起来了!”
徐松坐在堂屋里桌子边看着两岁的徐溪,一边在缝衣服,听见这话,只抬头略看一眼,又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徐越一掀灶房的帘子,就走了出来,徐云冲着徐越说:“姐,二牛说咱爹咱娘跟咱奶奶快吵起来了,咱俩也去看看吧!”
“嗯嗯,走,咱跟二牛一起去看。”
来报信的二牛也是小娃崽子,二牛的娘孙大秀,是村里跟周彩凤最好的女人,她眼见着周彩凤婆婆在挑衅,想着把彩凤的几个闺女叫过来,看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们能别为难彩凤,于是偷偷使唤自己的小儿子二牛来叫松子。
村子里粮库里虽然放的是大家的粮食,但是并没有完全放到一起,还是规划了每家的存放地点的,被偷的只是部分几家的,各家检查好以后,粮食完好无缺的都暗自庆幸,被偷了的则是愤怒不堪。
那个昨夜轮到看守仓库的人早就被村里族长派人押到了众人面前,那人知道犯了大错,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看到后半夜,就昏了过去,清早醒来就发现粮食被偷了!我对不起大家伙儿!你们送我见官吧!”
见官有何用?衙门里那几个人是什么德行大家也都清楚!粮食追的回来吗?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到是谁偷了粮食,把救命的粮食找回来!
徐越家的粮食没有被偷,但是她家本身粮食就不多,看着众人苦闷,徐壮和周彩凤也在旁边跟着一起想办法。
村里人正七嘴八舌地想办法,徐壮的娘哭着扒上来,揪着自己的儿子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就是你娶的这么个好媳妇!生不出儿子连带着克的我家粮食被偷!现下怎么办?!把你们的粮食都赔给我!”
听到这番话,大家都面面相觑,也有免不了看戏的人,周彩凤着实气到脸色发白,徐壮咬着牙不肯说话,眼见徐家婆子就要冲到粮库里去扒拉徐越家的粮食。
徐越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自己奶奶和自己爹娘在拉拉扯扯,奶奶正举着巴掌一巴掌想要往周彩凤的脸上扇下去,徐壮没有一丁点想要拦下的意思。
徐云吓呆了,大喊一句:“娘,小心!”
徐奶奶看见来了两个孙女,心下更是厌恶,那巴掌更是加重了力道扇下去。
没曾想,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腿被人用力一抱,连跟着就摔了下去!
徐越冲过去抱住自己奶奶的腿摔下去的那一刻,心里是知道下一秒会换来什么的,奶奶肯定会闹得更泼,于是,她干脆直接歪在地上,两眼一闭。
周彩凤瞬间大哭:“月啊,月啊,你不要吓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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