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阿苦每天被打之后,这个作用就发挥得更加明显了。
所以她不能不吃饭,要不然她连睁眼睛瞪徐老二的力气都会没掉。
车厢外传来已经熟悉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饭菜的油星味,看来,又到了每天三次的吃饭的时候了。
花生照旧爬上马车,照旧端着菜盘子出现,照旧走了进来,照旧在距离阿苦一臂的地方蹲下。爬上马车用了几步,走进坐下用了几步,拿起碗勺用了几息时间,日复一日,次复一次,完全相同,一点没变。
他一定是个很死板的人,阿苦心里想着,要不然不会连行走坐立都这么循规蹈矩。
阿苦依旧冷冷地看着花生,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戒备着,观察着。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阿苦的敌人,即使他看起来瘦弱无力,也难保不会一刀子捅死阿苦。
花生没有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他将阿苦身上的皮鞭收好,放在身侧,照旧拿起饭碗和木勺,照旧给阿苦喂饭。
自从阿苦第一次抖着手,不小心将碗摔了之后,他就开始自动自发地给她喂起饭来。
阿苦没问为什么,他也没有解释。
通常情况下,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个喂,一个吃,一个只看碗不看眼,一个则是将对面的少年盯得死死。
阿苦张嘴,一口吞下少年喂过来的菜粥。
菜粥温热,熟烂刚好。
一个人心思细不细密,往往从喂粥这点小事上可以明显看出来。
花生沿着老旧的碗沿,转了一圈,勺出一勺粥来,轻轻地放在阿苦嘴边,等她张开口,再微微抬手把粥喂进去。
力道不重,更不心急。
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如果换做阿苦是他,应该会巴不得她早点吃完,急吼吼地将粥往她嘴里塞吧。
毕竟自己待他从来没有善意,而他也只要确保自己不会饿死便成,并不需要花这么大力气来照顾自己。
这个人在盗猎者中也算是个另类的存在,不会武功,不曾修道,只负责洗衣做饭,收拾杂物。
身子骨不好,性格又挺懦弱,在一群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中间,难免会被当做出气筒对待。
阿苦曾经想要和他聊几句的,在不经意看见他窄袖下的淤青和伤痕的时候。
只可惜当时他给阿苦带了碗加了料的粥,所以她直接就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只是个过客,即使有了交流,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她是囚,他是匪。
她为鱼肉,他为刀俎。
她也许会被卖掉,也许会被徐老二打死,也有可能会被这个看似温柔无害的少年花生下毒药死。
所以,过客而已,没必要不是吗?
一碗菜粥,不多不少,很快便吃的精光了。
花生一如十天来的每次,收拾好碗筷,带着皮鞭,弯腰走了出去。
阿苦等他消失在视野之内,便闭起眼睛,稍微休憩一下。
调动奇经八脉,仙骨内附着的仙气开始慢慢流动。
这些仙气沿着天君汇集到丹田之处,丹田口犹如沙漏,将无形的气凝聚成柔软洁白的细沙,一点点飘洒在丹田内原有的明亮沙滩之上。
“咳咳咳”一股强力的束缚感由手脚传来,捆仙索察觉阿苦体内仙气的异动,开始加强阻拦起来。
体内的力气一下子被吸得干净,阿苦浑身一颤,软绵绵地靠在车厢角落,望着车厢外和清源山一样一样的蓝天白云,终于忍不住,咬着唇,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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