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别院,元离才知道公主府有多大。她本是气势汹汹赶过来,结果这一路绕,到别院门口已经满头大汗,哪里还有什么气势!抬头望一眼拱门上的匾额,“雅居”二字倒也力透纸背,颇有风骨。
“就是这里?”接过训书给的手绢,元离擦掉额头的汗珠,心想隔得也太远了。转头却看见训书脸不红心不跳,不禁感到惊讶,“你会武功吗?”她想,自己都累成这模样了,训书却习以为常的样子。
训书摇头,“只是路走惯了。”她担忧的看着驸马爷,心里有些奇怪。驸马爷别的不说,一介武夫怎么今日这么文弱?转念一想,猜着可能是驸马爷虽然嘴上强硬,心里还是怕公主吧。这么一想,训书又有点心疼驸马。堂堂五尺男儿,还是当朝一品大员房玄龄的儿子,竟被自己的妻子戴绿帽子戴成这样——
训书心有不忍。于是道,“驸马,要不,您还是别去了。公主她今儿又醉酒得厉害,您去了只怕要……”她不敢说完。
元离眉头紧皱,“又?她……总醉酒?”
“这都快两年了,也不知道公主出什么事情,两年前开始酗酒,便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担心公主毁了自己的身子。可有什么办法?公主宠幸别院,几乎天下皆知。”
酗酒,两年。元离不由想到苍郁的话。齐巽去世已有两年,而高阳公主又曾是齐巽的弟子。再想想曾经柔节跟自己欲言又止的话,估摸着八成和齐巽之死脱不了干系。她脸色一沉,抬脚就往别院中去。
训书不防驸马突然行动,阻拦的话还在舌尖,驸马就已经跨进去了。训书顿时吓得小脸一白,“驸马!”
别院里确实全是男人。而且各个面容不俗,连小厮都模样清秀。元离见此,愈发一脸阴郁。这里的人虽然很少见到驸马,但听到后面训书一声喊,也知道来人是谁。只不过他们不在乎,本来就是他们给驸马戴的绿帽子,如今这个没什么用的驸马过来,众人也只视而不见。毕竟这里是公主府。
他们都只当驸马不存在。元离倒也没多大反应,她本就还没习惯伪装,只是叫住一个小厮,“公主在哪儿?”
小厮还没回答,别院西厢房出来一个身量削瘦的男子,弱柳扶风似的,一身白袍愈发显得羸弱。开口却让人膈应,“哟,这不是驸马爷么!”
那语气听得元离牙疼,她抬眼一看,浑身不自在。那男人穿的清汤寡水,眼神却颇为妖冶,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着实让元离身上起疙瘩。训书连忙站到元离身后,“驸马,他叫灵关,倡优出身,公主很喜欢他。”
难怪一股子风骚劲。元离眼皮一跳,“你说,公主喜欢他?”
训书点头。
元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有点怀疑这个高阳公主是不是真的是李柔节,眼光也太差了吧?那个娘炮,算是gay中极品受了,高阳公主喜欢这一款??元离越想越膈应,不行,一定要快点找到柔节。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迎着灵关过去,“公主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灵关似笑非笑,“我又不是驸马。”嘲讽之意如此明显。
元离冷笑一声,“一个戏子。给脸不要脸。”
“你说什么!”灵关脸色一变,“你!”
“我说,你一个戏子,不知自重,给脸不要脸。”元离面无表情,冷冷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你!!”灵关气的捂住心口往后退两步,小厮连忙上前扶住,“灵公子!”
灵关面色通红,磨牙霍霍道,“好你个房遗爱,驸马怎么了?驸马还不是戴了个天下皆知的绿帽子?!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夫人都满足不了,你也配当驸马?还不都是沾了你爹的光!可惜再怎么着,你也是臣,是臣就得供着公主殿下。房遗爱,你给我等着——”说着话他似乎看到什么,忽然甩开小厮的手,直奔东南方向而去,一边跑一边喊,“公主!求公主给灵关做主!”
元离一转头,果然看见东南方向的厢房门口,那个穿了一身红倚着门框喝酒的人,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李柔节!元离大喜,“师——”
然而话没出口,就见灵关已经跑到李柔节面前,扑在公主脚下,用力抱着公主的双腿哭嚎,“公主,公主,这里灵关是待不下去了,驸马仗势欺人,连公主您他都不放在眼里啊!欺负灵关不要紧,灵关忍不了驸马借着欺负灵关故意给您难看啊!”
活脱脱一个挑拨离间的怨男。元离一脸嫌弃,却见不得他碰李柔节。当即几步上前,直接往他手臂踢了一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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