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就说过,一旦在山里遇到了熊瞎子,千万不要跑,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熊瞎子了,难不成还有其他野兽,或是恐怖之物吗?
正想着,我便听到隧道深处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千万只蚂蚁爬过土丘,砂砾滚落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感觉到双腿奇痒难当,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身体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停止了,似乎所有的虫子都爬到了我们的身上,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恨不得将双腿砍下,也不想忍受这种瘙痒。
它们似乎对我极为感兴趣,在我双腿上不停舔舐着,我不敢惊动它们,自然无法低头,但眼睛一扫,便可以轻易的看到老鼠的处境。
显然,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整个人几乎都被那虫子所覆盖了。
它们的样子像是甲壳虫,只是身子要小上很多,而且每只虫子都有八条又细又长的腿,倒与蜘蛛相差仿佛,而且每一只后背上都赫然印着一副骷髅图案。
豹有金钱,虎有王斑,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不管是什么生物,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鲜明的标志,有些是为了便于隐藏自己,悄悄的接近猎物,也有些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种动物身上会有骷髅的团案。
而且看那些图案的样子,明显不是被画上去的,而是天生就有的。
这可当真是奇哉怪也,即便是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只是那些骷髅图案也就罢了,我分明看到它们的腿上都生满了尖锐的倒刺,即便是在这隧道之中仍然熠熠发光,每移动一分,那些倒刺就会在老鼠身上留下数道血痕,不多时,他便成为了一个“血人”。
我曾亲眼见到过刽子手将皮肉从死刑犯的身上一块一块的割下,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看老鼠的样子,跟那个死刑犯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但奇怪的是他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古怪,不像是痛苦,倒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个表情我认识,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给我看的话,恐怕镜子中我的表情也会跟他一模一样,因为我俩的处境都差不多,想必他也是在极力忍耐着那股瘙痒,如此说来,恐怕我的身上也被割的鲜血淋漓了。
我们常说飞蝗过境,寸草不留,所到之处的所有庄稼都会被它们啃食赶紧,如果是这群虫子过境的话,恐怕连石头都不会留下。
夏天,我们被蚊虫叮咬时,大多都全无知觉,直到过后才会有感觉,正是因为它们在吸血之前,会先向人的体内注射麻醉毒素,显然这些虫子也有这种本领,恐怕都我们有感觉的时候,已经被割成白骨了。
我当然不想坐以待毙,一时间心思急转而下,脑海中瞬间就涌现了十几条对策,但很快就又被我一一推翻了,一来我手边没有应手之物,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它们,二来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即便被我们消灭一两只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让它们变本加厉。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隧道深处传来了一阵奇异的花香,几乎是在同时,那些虫子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过了好久,我们才坐了起来,我再也感觉不到瘙痒,取而代之的是灼烧一般的痛感,倒真的如同被千刀万剐了一般,万幸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料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老鼠受伤比我还要重,但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等那些虫子退去后,招呼一声,便要带着我逃出去,他既然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显然对里边的东西知之甚详,我也不禁好奇这隧道深处究竟有什么东西,竟能让他如此害怕。
心中想着,我便问了出来。
老鼠说问了也是白问,我若是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尸蟞跟里边的正主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听了这话,我也不禁暗暗有些好笑,显然他是小瞧我了,我连无底洞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尸犼都不怕,又怎么会害怕这些小小的虫子呢。
所谓尸蟞,只不过是一种以腐肉为食的寄生虫而已,我不止一次的见过,但即便在白骨丛生的拒马槽中时,我都没有见到过数量如此众多的尸蟞,难道说这隧道中的尸体比拒马槽中的还要多吗?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跟在了他的后边。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倒也未必,我们是被一种无形力量吸进来的,根本就没有花费半分力气,此时想要出去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四周全都是光滑的峭壁,全无着手之处,根本就无法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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