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铁林两手背后,扬扬下巴,“瞎打听这么多干啥,天黑了,快家去吧!”
既然何铁林不愿说,秀春也懒得管太多,抱着三把铜锁立马飞奔回家,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挨个试试好不好使。
先把大木箱上锁,咔嚓一声,再拧开,好使!
鱼鳞花纹的拿来锁堂屋门,剩下一把锁橱柜门。
三把铜锁挨个试了一遍,秀春又开始视察她的‘财产’,米面粮油都在,糖果、饼干都没少,白砂糖还是半罐子...
橱柜下层的第一排抽屉被秀春用来储藏风干的野兔,眼下抽屉里还剩下四只,秀春想了想,先拿出一只,趁天黑拎去郑二婶家,至于哪来的,秀春给的借口和陈老太家一样,碰巧捡到的!
郑二婶可不好糊弄,“捡到几只?”
秀春竖起手指头,“一只。”
捡一只已经是万幸,要是说捡两只,鬼才相信!
郑二婶没想太多,到底被秀春糊弄过去了,伸手戳戳秀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丫头,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呢,好不容易走狗.屎运捡到一只还拎来给我?拎回去,我不要!”
秀春好说歹说,郑二婶才同意剁半只留着,还把自家存下来的鸡蛋又拿了十个给秀春。
“可别都吃啦,留着孵小鸡。”郑二婶不放心的叮嘱。
秀春正有此意,次日正好是大晴天,秀春把鸡蛋挨个对着太阳看,能孵小鸡的鸡蛋都投出来,家里存的加上郑二婶给的,最后投出八个鸡蛋,交给钱寡妇,让她整孵小鸡的事,这种事她最在行!
下午,秀春又背了两只野兔还有两副兔皮去了一趟外婆家,野兔是炒是蒸是烤,随便他们咋吃,兔皮就给外婆缝护膝或手套。
秀春冷不丁送来两只野兔,宋家人惊讶之余,不免要围着秀春问,这场面,堪比审问人犯。
“春儿,野兔哪来的?”外婆最先发问。
“地里捡的。”
“是它们自己撞死的吗?还真有守株待兔呐?!”二舅家已经上三年级的大栓很有头脑的追问。
秀春支支吾吾,“嗯,可能吧...”
“骗人,春儿姐姐骗人,哪有这么傻的兔子!”连小舅家的小妞妞都听出来是胡编乱造的。
秀春编不下去了,老老实实道,“我自己拿弓箭射的。”
“啥?弓箭?”外婆惊得合不拢嘴。
秀春把应对钱寡妇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宋家人听了之后,集体静默了片刻,宋建武喟叹道,“先前我就听队里人说你单手能推两个大石磙,当时还不信呐...力气大是好事,就是这姑娘力气太大,以后不好找婆家吧...”
宋建武脑回路也是异于常人,好好的事都能给他想到找婆家上面去...
这边宋建武话音刚落,就被他女人白了一眼,不赞同道,“咋不好找婆家了?像春儿这样力气大的,日后嫁了人,无论是下地干活还是砍柴挑水,样样都利索,照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秀春听得发乐,找婆家?还远着呐!
被婆娘逮着一顿说,宋建武憨憨直笑,也不还嘴。比起秀春的大力,宋建武对秀春的弓箭更为好奇,拉着秀春问东问西,他也想打点野味给家里改善伙食。
秀春转转眼珠子,打听道,“小舅,离咱们最近的山在哪里?地里野味不多,要是能去山里,那一准能打不少!”
宋建武去的地方也不多,平时给队里办个事,直接去乡里或者去镇上,连去县城的机会都不多,问他哪里有山,还真把他问住了。
秀春他外公吧嗒吧嗒抽着烟,对二人道,“咱们望城县西倒是有座山,但离咱们太远,淮山市也有座山,叫涂山,要是真想打猎,倒是可以去那边。”
芦汪北合作社在泽阳市和淮山市之间,相对来说距淮山市更近,按秀春他外公估算,涂山距离他们估计有二十里地。
二十里地对于时下的人来讲,可不近。
从生产队到合作社,两里地的距离,还得走上半个小时,二十里地,得走半天呐,就是赶上马车,加上打猎的时间,一天都不能打个来回。
“那就带上干粮去!”甥舅两人异口同声。
若不是秀春明天要上学,甥舅两恨不得立刻套上马车去一趟淮山市,没办法,肉的诱惑力对他们来讲实在太大。
又挨了一个星期,周五放学之后,秀春在学校先把作业写完,回来放下书包就开始收拾东西,弓箭必须要拿,背篓得背,昨天蒸好的馒头带上几个,还有偷摸烤的兔子,撕下一半,咸菜干,水...
“奶,我去外婆家住两天。”准备好东西之后,秀春跟钱寡妇打声招呼。
尽管钱寡妇心里不乐意,但老太太心知她左右不了孙女的想法,只能由着秀春去。
“在外婆家别淘气,早点回来啊。”钱寡妇叮嘱。
秀春哎了一声,想了想,把大木箱还有橱柜全锁上,钥匙串了绳挂在自己脖上,秀春不是不相信钱寡妇,她是信不过孙家这一帮‘家贼’。
背上篓筐到宋家,宋建武已经套好了马车,就在院子里停着,宋建武是水田队长,随便找个借口就能从队里把马车借回来。
两人没打岔,秀春跳上马车,宋建武甩马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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