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心底深处那种怪异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她想了一想,便又道:“这个组织在丙申之变前便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他们之所以能隐藏这么久,除了受制于本身格局、力量等方面的不足外,定然是组织严密、计划周全,否则不可能扛得过丙申之变。我现在倒有一种感觉,吴彪这一步棋,很可能只是他们的计划之一,除了吴彪,他们一定还有备选计划。”
听了这话,孟渊与何靖边皆沉默了下来。
傅珺说得确实在理。
事实上,若非傅珺一举揪出了这个组织的首脑人物,让他们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线索,联调司绝不可能这么快便将对方的底细弄清,这也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这个组织的严密性。
一个行事谨慎、藏身京城近十年的组织,不可能在起事时如此仓促,并且,也确实如傅珺所言,找地方躲起来并不安全,被人瓮中捉鳖的可能性极大。
“依郡主之见,他们的备选计划会是什么?”沉吟了一会,何靖边终是问道,看向傅珺的眼神中有着几许疑惑。
各条要道都封死了,如果不躲起来,这些人又要往哪里去?
孟渊想必亦是如此作想的,便接口道:“自六合检库后,水陆要道皆派了十倍兵力严查,不管他们想从哪条路逃跑,皆无可能。”
这一点傅珺也是知道的。
自从检出少了两万石粮食后,京城各要道便查得极严,尤其是大宗货物运出、船舱的压舱等物,皆由五军营派兵严查,这些人若想带着大批南山国珍宝出城,难度系数非常大。
可是,她总觉他们得漏掉了什么。
她转过视线,极目看向远处。
密集的雨线接天连地,将整个视野尽皆覆盖,庭院中的竹林被雨水冲刷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一面心中忖度,一面回味着孟渊与何靖边方才说的话。
她本能地觉得,漏掉的那一处,便藏在他们方才的对话中。
可是。他们究竟漏掉了什么呢?
傅珺心下沉吟着,脑海中翻来覆去回忆着她所掌握的情报,一时间,廊庑之下寂无人语,唯雨声不息。
“刺啦”。天际陡然划过一道闪电,将半个天空照得彻亮如昼。
便在那一瞬间,一段文字猛然浮现在傅珺的脑海:
“……东北牛首、紫金二峰,夹水暗礁,方圆里余,仆与娄老辨,老曰:涨潮水深不及,轻舟可过。仆曰:操舟者仆,楼船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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