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位清军的最高统帅站在营垒之中,观察着山海关的情况。对唐军已经有些怕了的和隆安对福康安劝道:“福大人。我瞧此事还应该从长计议,山海关被唐军死死把守。又兼有火炮枪支不计其数,若是强攻,必然使得我军伤亡惨重,那时候就算能攻破山海关,也绝对打不到京城,救出陛下和全城了。”
福康安虽然看不太上和隆武,但是他也很是擅长人际,他说道:“和大人说得有道理,只是本将已经不觉得能在京城找到皇上他老人家了。”
他深受乾隆的喜爱,后世喜欢辫子戏的小说家和剧作家们有些痴了,还把福康安给编成乾隆的私生子。这种编排也不能算是空穴来风,毕竟以福康安之年轻,乾隆在他三十岁之前,就已经把他任命成了盛京将军这样极为重要的职衔,在平定金川之后,还给他加封了极高的爵位,御前赐饮等殊荣。
一方面,富察氏一门多良将,乾隆对福康安的嘉奖也是对富察氏的看重。乾隆尤重武将,有才能、善战的将领都颇为受他重视,而福康安年纪尚轻,出身又好,在战场上还有率八百士卒悍不畏死攻打敌军堡垒的作为,让乾隆对他观感大好。但真要给人家安上一个私生子的名头,恐怕也有些冤枉。
福康安的地位高到什么程度呢,现在年仅二十五岁的福康安,在尊位次序上,优于担任黑龙江将军的傅玉,而傅玉又是何等人呢,同为富察氏,福康安老爹傅恒的亲哥哥。傅玉的将才比起富察氏中的几个佼佼者,要差一些,最多算是中规中矩,在黑龙江将军这个不算热门的职位上,一呆就是十几年,进取不足,守成有余。黑龙江此时可不是后世那工业实力雄厚、拥有大片良田的地方,此时的黑龙江跟西伯利亚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人迹罕至。清朝将流人旗奴发配至此,这些人日渐繁衍,不过也比不上关内一个小城市人多。为了管理这些人,设置了黑龙江将军这个职位,麾下有八旗军七千人左右。
可以说,黑龙江将军这种职位,都有一些近似贬职流放了。
在清代的极大驻防将军中,盛京将军地位最高,统帅兵马也是最多的,有一万多人,名义上东北三将军的地位都比关内驻防将军高,但实际上,实权和工作环境上跟关内没法比。广州将军、杭州将军一类,虽然还有个总督制衡,但花差花差的小日子过得和美,黑龙江将军只能在关外吹西北风。
傅玉虽然是福康安的长辈,但是显然很有自知之明,并不以长辈自居,对福康安也是称福大人或者福将军。
傅玉此时指着长城道:“这山海关虽然三面环海,易守难攻,唐军又在此处布有重兵和大炮无数,但长城这么长,关口数十上百。当年我大清还没入主关内的时候,曾经多次从不同关口入塞。天聪三年,太宗皇帝自喜峰口入关;崇德元年,英亲王阿济格从得胜堡入关;崇德三年,我大清分东西两路,于青山口和墙子岭入塞;崇德七年,饶余郡王阿巴泰从黄崖口率军入关。这长城一线,不知有多少关口可以让我们突破,这山海关不易攻,在太祖太宗那时候,咱们就知道了,现在何必又硬碰硬,非要攻下山海关呢,入关可不止一条路。”
福康安点头道:“叔叔说的有道理,此谋国之高见。本将已派人打探长城上其他关口的守备情况,但是此事绝不简单,唐军行军打仗,包括守关卫土,与我们寻常所见之兵家事,全然不同。就拿这山海关来说,城墙上总共只有零散的几个人站哨,也瞧不出他们到底有多少兵马守卫。甚至最关键的城头大炮,他们都是现用的时候才搬出来,平时你也根本不清楚他们有多少火炮,还有那如暴雨发弹的快铳,也是到了需用的时候,才架上城墙。如果其他唐军把守的关口也是一样,那么在关外根本看不出他们又什么部署,除非用兵马攻击,才能试得出虚实。”
和隆武也没经大脑,直接道:“那我们便派些许兵马,佯攻关口,试探他们虚实如何?”
傅玉否决道:“此计不成,若是仅有几十数百人,唐军根本不会好好打,要我是唐军,必然放到城下来,用那暴雨快铳倾泻下来,而若是数千人,那便不算是佯攻了。而且唐军火器如此犀利,就算是佯攻,一处关口也得死个几十上百人,加起来那个损失就太大了,我们兵力不能算充裕,也根本损失不起,若是折损太大,这股兵怕是立即就要哗变了,莫要说勤王,恐怕关外都要麻烦的。”
福康安叹口气,傅玉所讲的东西他都已经想到了。所以他只能尽可能让探子多得到一些情报,然后在根本不确定的环境中确定哪些关口是比较容易攻打、防御不那么扎实的。他此刻心中忧虑颇重,他跟唐军一样,也缺乏兵力,以唐军的创伤水平,手中三万多人根本不经打。他倒是还能在东北再招募兵马,可是关外的八旗对于上战场这种事,不算热心。能招到游牧或者渔猎的索伦兵倒也有可能,但那需要世界,而且福康安手中的兵粮不算多,他勉强凑够了这次开拔出征的军资,可是如果这一仗没打赢,他也不太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因为关外的经济实在太弱,不足以支撑他的持续作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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