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
三万大军提缰御马,绝尘而去,漫天灰土,天边晚霞绚烂,远处有蝉虫吱吱叫唤,风卷起衣袖,笼上了夏季的燥热,甚至闻见了埋在千里之外的尸骨腐味,那般的刺鼻。
如今的天下,不缺亡魂,不缺白骨,不缺铁甲,不缺流不尽的鲜血。
郯国,宗明七十年,天下纷争,群雄逐鹿。
远在西远边界的荒凉之地西凉关,在全阀战争之时吸引了两国权贵者,数百年来,第一次会盟接洽,局势模棱两可,暗流凶猛。
九年前,北瀛隐匿玉龙山,拨弄风云,更是挑起郯国分裂的背后元凶,暗中触发吴荀卷起惊变。
九年后,有着深仇国恨的两国秘密开启会盟之约,北瀛之威,天下惧之,狡猾的虎狼之国一面驻军西郯,一面接受东郯私下会盟,态度模棱,难分真假。
而北川之战,彻底将北瀛卷入天下之分中,三年前,强悍的北瀛一举吞并蜀国,暗中的利爪已经伸向整个华夏之地,郯国之战已经衍生为天下之争,整个世界的格局已经开始朝着未知的局面拉开了序幕。
一个是郯国忍辱多年,足智多谋,沙场蜕变的年轻王者,一个是北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经世之才,两个天下的绝色之才将会在西凉关开启第一次对决,谁胜!谁败!都将改变整个天下!
甄月与木康赶到西凉关外时,已经是会盟前一晚,一路风餐露宿,快马加鞭,死了不知多少匹马才在前夜赶到。
而另一方的季简玄带领三万禁军火速赶到西平,那晚火光冲天,战马惊鸣,四万西郯军火攻破败不堪的西平城门,熊熊烈火包围着摇摇欲坠的城门,数千名战士被火焚烧,惨叫直通天际。
西平的城门常年失修,军事松懈,如今面对强势的攻击,早就不堪一击,大部分城楼被烧的毁塌。
眼看着西郯军队冲开了城门,季简玄的救兵悄然而至,从后方围剿而去,杀的西郯措手不及,战事持续半个时辰就鸣金收兵,镇守城门的一万残兵喜极而泣,摇着玄甲军的番旗呐喊,苏义浑身是血,立在黑乎乎的城楼之上,年轻的男人,用粗糙的手心无声的抹着眼角,自傲不羁的眉眼被战败的屈辱,被遗弃的愤怒,被惨烈的生死散在眼底。
那一夜的苏义仿佛从鬼门关里走出来,整个人脱胎换骨,与并肩作战的兄弟百姓拥在一起,短短半个月,贵族少年经历了政权、军事的洗礼,终究让他看清了淮南王府朝夕不保的退败。
第二天,重整旗鼓的西郯军再次鸣鼓开战,苏义与季简玄死守半边城门,双方战事之惨烈让天下色变,城门倒塌,两军在城内杀的昏天暗地,到处是逃窜的百姓,四飞的尸首,血流成河,死魂不灭。
夜幕璀璨,灯火阑珊,鹰隼闷啼。
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天高云阔,夏季的湿风从遥远的西北方刮来,卷起漫天的飞尘,西凉关与西奴紧连,经济贫乏,物资短缺,又逢西奴混战,一片萧瑟,鲜少商贾路过。
脉脉草原之上,搭着几个帐篷,西南方是清冷的关口,西北方是落败多年的西奴,即便行踪隐秘,营地外巡查的将领们还是低调的穿着便服,但他们的手却从未离开过腰间的剑柄,炯炯有神的眼睛如炬的盯着夜幕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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