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从北瀛到东郯,扶子然早就将扶家隐藏的秘密告诉了甄月,心中多年的疑惑早就一一解开,甄月有时觉得命运弄人,总是有一只神秘之手在背后拨弄着,她穿越而来,顶替了扶子月的一切,家人、仇恨、使命。
走了漫长的七年,原来不过是为了昔日逃难颠簸的东郯皇子,兜兜转转,他们信奉的是同一个人。
此时再见范谷,他似乎比一年前老了些,颦角有明显的白发,眼角的细纹更加深刻,但一双眼眸与一年前一样清明。
甄月毕竟不是扶子月,没有过多的亲情,唯一让她放在心上的亲人就是扶子然,她张了张嘴,一声叔父却怎么也唤不出来。
范谷神色复杂,有着激动的水光在眼中打转,他欣慰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老了。”女子声音平静如水,却带起范谷一声朗笑,范谷眸色温和,点头说道:“是老了,能在这个年纪与你们相聚是上苍的恩德。
一句真诚的内心话,慢慢将岁月的陌生消散,甄月清楚阿仇的用意,想让她能重拾亲情,不再如以往那样孤寂。
她转过头朝仇晟报以一笑,兀地,一道凌厉的目光霎时****而来。
戎马一身的权贵者,气质沉淀,卓尔不群,深沉的眼眸望向甄月时带着一丝审视,渐渐凌厉起来。
第一直觉告诉甄月,这个淮南王不喜欢她,甚至是有些讨厌,但她却并未放在心上。
“晟儿,走,皇叔在祁钨宫摆了酒宴,替你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番。”淮南王阔笑的揽住仇晟的肩膀,像个多年的朋友一般。
仇晟今日心里欢喜,也未察觉异样,笑着颔首。
文物百官、众武将的身后是前来接风的家眷,女子们绫罗绸缎,脂香幽兰,仪态端庄的聚在一处,其中姿色最为拔尖的女子,浅色罗裙,身段婀娜,淡蓝的缨络坠左右摇摆,显得脸颊精致诱人,媚眼柔情,却渐渐覆盖上一层薄霜,只因瞧见了心爱男子身边比肩立着的女子,她双手在袖摆下握成了拳。
须臾间,所有人散了去,淮南王依旧攀着侄儿的肩膀,关心的询问西宁的状况,可眼梢的一缕寒光却不轻不重的扫向身后的甄月。
此女子没有平常女儿家的娇柔做作,一身素白衣裙,三千墨发只是用一根雕花簪子束着,眉色清冷,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可抬眸时,锐利的如同出鞘的利剑。
淮南王自然是不喜欢甄月,他性格守旧,善于分清利弊,一个女子不在后眷中规规矩矩,还卷入帝国争霸之中,只会是红颜祸水!更何况,晟儿一度要丢下郯国军事,前往北瀛去寻她,种种原因都让淮南王不喜甄月。
夜色朦胧,灯火阑珊,清辉遍洒,远处有丝竹奏乐声幽幽传来,睡莲轻浮,有晶莹的水珠点缀,娇艳的百花收紧着花蕾,娇羞的在夜色下浅眠。
一方石桌,几盏清酒,南方几碟清口菜肴,世界一下静谧,远离了硝烟战火,乱世疾苦,没有人知道未来又有怎样的风波陷阱等待着他们。
“月儿,明日我要启程赶往五灵山。”扶子然缓缓说道,一身书生卷气。
甄月执箸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平静,说道:“好,到了五灵山记得给我写信。”顿了顿,声音尽量放的低:“大概需要多久?”
不知为何,扶子然就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回道:“七心金蝉的毒侵入他体内太深,一朝一夕是解不了的,如今又耽搁了好几月,我回五灵山会立刻与师父研制解药,每一剂药大概需要一个月,服用几年应该就会慢慢化解毒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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