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2年3月25日,周五。
今天的亚速尔英雄港又热闹了一阵,因为5艘从巴西来的葡萄牙商船进入了港口。类似英雄港这样的北大西洋深处的葡萄牙领地,通常很少有如此集中规模的美洲商船队前来,尤其是来自巴西的葡萄牙船队,因为在往年它们大都是通过西非的航线返回葡萄牙本土。
总督加西亚特地迎接了从巴西来的老乡,一番嘘寒问暖后,才得知是运输某美国议员在巴西订购的一批贸易物资,顺带着,还有几封要转交英雄港美国总领事馆的信。
知道内幕的总督加西亚一点都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将信送往了美租界,然后开始查看这批美国人大老远从巴西订购的物资清单。
一种“劣质”的铁矿石和几种不知名矿石,合起来就有500吨之多,其次就是几乎一文不值的十几吨只能被巴西印第安土著当玩具随便丢来丢去的胶块,然后就是大批的烟草、蔗糖之类的巴西特产。
这算是目前出口给美国人最有分量的一批货物了,总价值大概在15万西班牙银元上下,而且还必须是现金交易,不从之前的贸易垫付抵扣款中扣,因为这是属于巴西圣萨尔瓦多的贸易船队。加西亚略微一算,就露出了微笑,因为这种现金交易,意味着他更有可能从中获得至少上千西班牙银元的灰色收入。
可惜的是,就在一天前。所有美国商船都在军舰的护送下离开了亚速尔,要进行最终交易又要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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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码头上一番热闹不同,在美租界的总领事馆中,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部长苏子宁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三封开启的信,从之前的封泥上看,可以保证没有被任何人看过。即便有人拆过。相信里面用汉语拼音和火星体简体汉字混杂的书写方式,也不是那些来自巴西的送信的葡萄牙商人能够看明白的。
第一封来自巴西的圣萨尔瓦多,发信日期是1621年6月中旬;第二封则是从更遥远的葡萄牙东南亚殖民地马六甲长途转送而来的。发信日期是1621年9月上旬。
最后一封,则是来自明朝的澳门!发信日期是1621年11月中旬。
除了最后一封算是利用快船一路不做停留地送来,其他两封发信时间如此长的信件。居然也在这个时间点由巴西葡萄牙商船送到亚速尔英雄港,倒是让苏子宁再一次对这个时代混乱离奇的通信节拍表示了无奈。
“巴西来的?是严晓松的吧?怎么你不高兴的样子?”一杯咖啡放到了桌上,担任外交部翻译主官的女友袁欣艺凑了过来,拿起了第一封信,才看了几行,就笑了:“严哥真是魅力大,运气也好,居然找到了明朝的向导,还是个明朝大名人的亲戚!”
“嗯,严晓松的历史老师还算身体健康。让他还能记得住有个颜思齐,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那个颜思海够倒霉……”苏子宁的嘴角也微微上翘。
对男朋友那习惯性的毒蛇言论白了一眼,袁欣艺继续往下看,只是几行。更开心了:“哇,橡胶、钨矿石、铬铁矿石?难怪你刚才不由自主地在说这次‘发达’了!”
整整300吨产自巴西巴伊亚地区的铬铁矿,以及200吨巴西塞阿腊地区的钨矿石和磷矿石,甚至还有十几吨的天然橡胶块。估计下次送回本土,林有德和姜兆龙又会笑得合不拢嘴了。
有了巴西高品位的铬铁矿,相信不久之后。不锈钢产品将成为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又一种吸金利器。相比现在整个欧洲还是土老帽的坩埚钢冶金水平,不锈钢产品将成为一种魔法炼金术般的存在。
而巴西天然橡胶块就更别提了,即便严晓松为这种丑不拉几的胶块开出了每磅1里亚尔的“天价”,但橡胶对于如今的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工业技术复原工程来说,将比之任何一种工业原料都要重要。天知道为了收集多达十几吨的天然橡胶,圣萨尔瓦多的葡萄牙人用了多少心思。
喜滋滋地放下巴西的信,又拿起了从东南亚马六甲发出的信,从头看到尾后,女翻译的表情更加惊喜。
“葡萄牙在东非与东印度的殖民地,都已经接受了布拉干萨公爵的秘密指令,决定全力配合严晓松在远东的移民运输,要船有船,还会提供沿途补给休整!”
说到这儿,袁欣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严晓松和朝葡萄牙人胡诌瞎掰的摸样。
“嗯,但这些都不是免费的,全部需要我们向葡萄牙人支付费用。”苏子宁深深吸了口气,将最后一封来自澳门的信递到了女朋友面前,“再看看这封来自澳门的,你就知道这个严晓松有多疯狂了。”
带着狐疑的表情慢慢扫过信件,看到最后,袁欣艺已经张大了小口。
“天啊,严晓松怎么会答应葡萄牙人那么苛刻的要求?!”袁欣艺最后忍不住惊呼,小手也捂到了嘴边,“和葡萄牙人签订了最终运输协议,雇佣超过40艘葡萄牙或西班牙商船,花费240万西班牙银元的费用,运输4000名以上的明朝移民到巴西!简直太夸张了!”
静静看着女友前喜后惊的表情变化,苏子宁把信接到手上,轻轻折了起来,“其中40万用于沿途葡萄牙重要殖民地港建立移民中停休整点,这个严晓松身上有剩余资金可以支付,也很值得,基本是一次性投入,为以后持续移民打下基础。另有200万用于支付葡萄牙人商船运输移民的费用,平均算下来每个移民500西班牙银元。”
“这怎么可能!国会是不会批准这笔经费的!我们离开曼城市的时候。就有人说今年的预算会很紧的,这大大超出预想了!”袁欣艺皱着眉头摇着头,显然对不知道本土情况的严晓松如此大手笔的私签协议表示极度的担忧。
“我估计国会也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移民规模,更没人真正没算过这笔账,以为我们用几件玻璃品就真能忽悠得欧洲人屁颠屁颠送钱又送人,这可不是义务劳动。”苏子宁苦笑着把头枕在后脑,靠在了椅子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严晓松胆大心细,他不会乱来的。而且事实上,这个价钱还很公道。17世纪从东西非贩卖黑奴到加勒比海地区,一个黑奴的价钱大概就是30到50英镑。换成西班牙银元,也就是300到500之间。何况我们是从更远的明朝弄人,又是第一次,价钱自然不会再低多少。关键的是,这次动用的船只数也比单纯的运输奴隶多了几乎一倍,就是考虑到远航的移民生命安全。”
“可我们又不是买卖人口,只是让他们运一下而已!”袁欣艺扭着嘴角,很是不满,“难道我们帮他们复国,就不收手续费了吗?”
“呵呵。你这样想,我这样想,但葡萄牙人的理解大概就是人口贩卖,他们一直就干着这个,并且干了一百多年了。”苏子宁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遍,“第一次移民,绝对不能弄出问题来,葡萄牙值得利用的地方还很多。资金的难题,必须解决,我需要回一趟本土!”
“啊?!坐那艘飞云号!上次我试着坐过。简直太危险了!还是让它把信送回去好了。”袁欣艺一听就使劲摇头,抓紧了男友的胳膊,脸色都有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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