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凌晨时分,自然是冻得要命,拜了堂子,接着便是大朝贺,然后再太和殿筵宴,这些宗室亲贵也不容易。钱昭心底轻叹,单手搭在他胳膊上,在他颊上吻了一记,道:“够辛苦的,去吧。”
多铎呆了一呆,就见她转身便进了屋,也没来得及抓着再亲热一番,只是回味那眼神与微笑,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钱昭在稀稀落落的爆竹声中醒来,一问也不过辰初,可再躺也睡不着,便起身梳妆。
大年初一的清晨,守岁的人都还睡着,她懒懒地写了一副春联,便将余下的都叫卢桂甫包办了。满人尚白,春联都用白纸,钱昭初时觉得怪异,如今也渐渐习惯了。
新年头一天,却也有扫兴的,佟氏叫人来禀,说三格格风寒未好,今晚她们母女便不赴宴了。三格格不过有些咳嗽,太医瞧过了,说是小儿常症,不碍事,只是怕过了病气给小七,最近才没让抱来,听说这两天已大好了。
听了禀报,她以为又有反复,赶过去看望,却见孩子好好的,吃得下睡得着。佟氏哀哀戚戚的一脸愁容,钱昭觉得她莫名其妙,便道:“三格格眼看也不咳了,奶娘照看得很周到,有什么不放心的?晚间便去吃顿饭,你早些回来就是。”
佟氏望了她一眼,也不敢反驳,低头应了。
钱昭懒得应付她,回房独自吃了午饭,抱着小七玩了会儿识字画板,便开始梳妆。
多铎回来的时候,牧槿正为她插簪。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摊排在梳妆台上的各色首饰,见金银珠翠琳琅满目,不由觉得十分满意。
他翻着她匣中的饰物,找到一对耳坠儿,取出来在她耳边比了比,道:“不用挑别的了,这副好看。”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
钱昭见着这对耳坠,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她是从来没打算戴的,只因做工精致心思巧妙,便随手搁在装头面的漆匣中,偶尔拿出来瞧瞧。
只见镜中,他横过一臂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拨弄她右耳的粉色牡丹,蕊心的红宝光泽熠熠。“如何?”他笑问道。
钱昭按住他的胳膊,无奈道:“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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