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莎和阮昭明给陆音烧过纸后,起身看到林摇和林恪时,陆莎当即就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林摇冷笑起来:“你来干什么?要不是你说姐姐遇害了,姐姐怎么会死?你这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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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摇就站在原地,淡漠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那双和陆音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张和陆摇一模一样的脸……
在林摇这样的眸光之下,陆莎心里打了个颤儿,却又坚持梗着脖子怒瞪着林摇,然而眉宇之间已有了一分怯色。
林摇轻笑了一声,林恪脸色未变,却带着极为明显的嘲讽。
陆远志皱着眉头,呵斥了陆莎两句,陆莎有些不甘心地住了嘴。
他又转头看向林恪和林摇,和他们说话,见他和林摇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婚戒,知道他们已经结婚,登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他和微生三莳一共就生了两个女儿,如今一个客死异国,一个结了婚却没有告诉他,目光也变得苍凉起来。
想起当初那个优雅而美丽的女人,当初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的,如今……
他叹了口气。当初不是没想过和张万芳离婚娶微生三莳的,只是张万芳到底是在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糟糠之妻。古语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她陪着他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瞒着。
谁知道微生三莳看上去温柔懂事,但性格倔强,一知道他是结过婚的,立马就和他翻了脸,迅速和他谈妥孩子的问题,带着陆摇走了。
当初张万芳并不知道他有外遇,还因为她自己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而找代孕母。当时他也很感动,就骗张万芳,说陆音是他在外头找的代孕母生的,是做的试管婴儿,还让他们的家庭医生帮忙整了个假证明。
张万芳嗔怪陆远志没告诉她,他就推说怕她伤心。又过了两年,张万芳和陆音的感情培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怀孕了。九个月后生下陆莎。她也慢慢地从一个明事理的女人变成河东狮,每天不是购物就是打麻将,还经常在家骂佣人,又疑神疑鬼总说他在外头鬼混。
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身家上亿的男人,自然不可能守着一个脾气差的黄脸婆过日子,也陆陆续续和身边的朋友一样,外头养了几个小/情/人。而且在外头会馆里和人应酬的时候,玩儿过的那些花样,和传说中的嗨腆盛筵中的趴体也差不到哪里去。
人生短短几十年,钱财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奋斗了一辈子,现在都快成土埋半截的人了,当然要怎么过得好怎么过。
只是一享受起生活来,难免忽略了他的三个孩子。陆音是从小就懂事的,从来不让他和张万芳操心,没想到现在……
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原本陆摇和她姐姐一样,虽然不怎么说话,和她说话她也一声不吭的,好歹学习成绩好,常年都是第一名,让他在朋友面前也长脸面,只是想不到出了一趟国就忘了根本,还摆出陆家和她没关系的架势……
再看小女儿陆莎,从小虽然乖巧懂事会哄人,也是个贴心小棉袄,成绩差点没什么,只是她一看到陆摇,就变得和张万芳一样,整天叽叽歪歪阴阳怪气的挤兑陆摇,现在更是连陆摇是凶手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陆远志叹了口气,又问了林摇的工作,林摇只说是在鲁西社,陆远志就劝说她回陆家,去陆家的基层公司锻炼。
林摇心里轻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拒绝:“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操心。”
因为那层血缘关系的存在,也因为中国人向来是推崇以孝为先的,她始终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毕竟,于她而言,她和陆远志,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应该彼此干涉。她欠他的,已经还了,这就足够了。
但显然的是,陆远志并不这么想。
陆远志皱了眉,正要说教的时候,隐忍多时的张万芳就已经按捺不住,横眉竖眼地指着林摇,用方言破口大骂起来,全无往日有钱人故意咬文嚼字的体面。
“你来干啥子?日/妈/的一个野种啥子时候也有资格走老娘屋里头来了?以为看得到笑话嗦!老娘屋里的事情有你勒个野种什么相干?你妈卖/屄卖到老娘男人勒里把你生了下来,你逗以为捡到便宜嗦!我们奋斗了半辈子,整出了个企业,你想坐享其成嗦!莫以为老娘没得文化,你勒个时候假惺惺地拒绝,不逗是欲擒故纵嘛!老娘晓得!只要有老娘在一天,我屋陆家的东西,你逗莫想动!给老娘有好远滚好远!”
妇人尖利的叫骂声刻薄而不留情面,几乎是她刚刚说完,陆远志就想一巴掌甩她脸上,但碍于外面人多,觉得丢不起这个脸,只是瞪着张万芳用c市的话说:“今天给音儿办丧事,你给我消停点。”
陆莎听见张万芳骂林摇,又见陆远志动怒,脸上有一丝得意一丝胆怯。
阮昭明在c市生活得久了,骂人的话大街小巷随处皆可听见,不管是谁有没有文化,嘴里都有那么一两句粗话做口头禅,张万芳的话虽粗鄙却也平常,只是冲林摇和林恪歉意地一笑:“我岳母悲伤过度,说话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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