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身居其间,才知道这里的辛苦。
作为国防部的干部,阮世辉家里至少还能用上电灯,每天天黑后供电两个小时。饮用水是从小溪里挑出来,用一口陶缸盛着,沉淀上一段时间才能喝。
好在人体适应能力强,时间久了,哪怕是生水适应了溪水的菌群,倒也很少会闹肚子了。
“哎,你先坐。”阮世辉安排着陈文雄在屋子里坐下来,然后便忙开了。前院后院的摘菜,然后又翻出来一个落了不少灰尘的油壶,熟练的点燃了灶火,利落的将一捧青菜炒的又青又脆。
时间没有多久,几盘青菜并一盘香肠和猪下水的“双拼”就摆到了桌上。两只磕沿的瓷碗,咕嘟嘟的倒满了白酒。
“阮哥……”陈文雄叹了口气,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再娶一个嫂子?”
阮世辉苦笑一声,摇头道:“我这点工资自己都养不活,难到要像现在社会上那些男人一样,让女人做工养活男人吗?”
“我说阮哥,这么多年你就不想嫂子?”陈文雄捡着青菜吃了几口,端起碗细品慢咽的押了口酒,叹道:“要我看,说养不起女人是假的。你啊,就是忘不了嫂子。可你也想想,嫂子现在已经在美国享福啦,咱们不是还得过好自己的日子?你为她这些年不结婚,你让组织上怎么想?以你的功劳,若非如此至少是一个处长,何至于到现在还给人做跟班。”
“不说啦!”阮世辉举起碗来,脸上已经有了一些酒红:“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只希望和平能够早点到来。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我就是赚了!”
陈文雄目光中闪过一线精明,不过随即换上了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做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表情:“阮哥你说的对,有酒喝,这日子不是一样过!”
“喝!”
“喝!”
……
吴泽西从部长办公室里走出来,脸色并不太好看。
正如阮世辉所说,部长对中方的态度虽然感到疑惑,但仍然强硬的表达了从柬埔寨撤军的不可能。
吴泽西不得不提醒国防部长,中国人的态度很像是有恃无恐。虽然常理上似乎不太可能,但仍然应该防备中国人可能的军事行动。
对此国防部长同样有些不以为然,从国际形势到中国的国内形势,安南北部防线这些年持之以恒的建设和壮大。中国人只要有一丝理智,就不应该重启对安南的战火。哪怕他们真的昏了头,北部群山中坚固的防线也会让中国人撞的头破血流。
吴泽西的提醒,被国防部长认为是中了中国人虚张声势的圈套,因此而狠狠的批评了他一番。
与中方的私下接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部长同志认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吴泽西被调离了谈判小组。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一种预感,谈判恐怕不会太过顺利。
从部长办公室里出来,吴泽西打听了一下阮世辉的行踪。当得知他请了半天假,似乎是有部队上的战友重逢,点了点头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作为一名处长,吴泽西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回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他很快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很短促,前两声连在一起,最后一声稍稍有些停顿。在这三声门响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正常来说,如果是下面的人要找他办事,应该会隔上一段时间继续敲门才是。
不,没有,吴泽西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当他试探的走过去,打开房门。诡异的是门外并没有人,除了地上一个信封,他在走廊里左右看了一圈,确定了真的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国防部里出现的一封无人信封?这东西按理来说,吴泽西应该第一时间呼叫警卫,然后要内保的人陪同才能拆看。
然而吴泽西在再次确认走廊里没有人之后,竟然从地上捡起了这封信,然后安静的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吴泽西有些紧张。他翻找了一下,用一把匕首划开了信封上的密封。下一刻,一张写满了数字的信纸从信封里掉落了出来。
和信封共同掉落出来的,还有一张汇丰银行的本票。票面上,一个$后面一个5跟着四个0的数字仿佛灼热的火焰,让吴泽西一个激灵将这张价值五万美元的银行本票,差点扔了出去。
不过在下一瞬间,吴泽西就将这张银行本票折了起来,然后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最后藏在了自己的内裤里。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怀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开始破译信纸上的密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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