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动之前必须有斥侯探路侦察,这点军事常识诸葛瞻自然很清楚,不过寻常斥侯的战术侦察范围都在几十里之内,最大的侦察半径也不超过百里,刘胤派出斥侯前往江州刺探,显然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普通的战术侦察范围。
江州远在数百里之外,就算再行动迅捷的斥侯一来一回也得需要些时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么远距离的侦察时效性就无法得到保证。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军情紧急,根本就不容许耽搁,在成都坐等江州的侦察结果,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诸葛瞻不禁是嗤之以鼻,高昂着头,用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俯视着刘胤,道:“刘安西,行军之道贵在神速,最忌迟疑不决,举棋不定,斥侯往来于成都江州,至少也得数日,数日之间,战局或早已是天翻地覆,兵贵神速,迟则生变,凡事谋定而后动,只怕是要贻误战机的。”
“兵贵神速固然不假,但兵法同样有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现在敌情未明,盲目进军的话,只能是适得其反。”刘胤毫不示弱地道。
“你……”诸葛瞻隐然已经有些怒意了,在他看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到江州,将吴人挡在江州以东,务必不使他们进入到成都平原,然后再伺机收复永安,将吴人逐出益州。而欲实现这个战略构想,就必须要抢先拿下江州,现在军情万分紧急,多耽搁一刻都有可能贻误军机。如果按刘胤的方案,等到江州那边的军情传回来再做定夺,显然是要误事的。
刘胤显然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可是他更清楚盲目冒进的危害,现在连吴人兵力有多少。到底已经攻到了那儿都不清楚,这种两眼一摸黑的仗,怎么打?
诚然古代的行军打仗,在通信传讯方向确实是一个短板,一个情报的往来,少则数日。多则数十日,许多时候,最佳的作战时机就已经是错过了。所以在古代,领军之将的作用是异乎寻常地重要,一个优秀将领的对战局的预判能力。将会决定一个战役的最终走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就是这个道理。优秀的指挥者往往能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甚至是一些蛛丝马迹,做出正确的判断,从而制定出合理的作战计划。
显然诸葛瞻并不具备这个能力,一昧地贪功冒进,不能审时度势。只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臆想,很可能会将硕果仅存的蜀军带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所以刘胤一定然据理力争。这不是牵挂到个人的恩怨,而且关乎整个蜀汉安危的大局。
说实话,刘胤也不具备完善的预判能力,在这个方面,邓艾可谓是行家里手,他的分析。极具参考价值,在他看来。蜀军若是前往江州的话,风险极大。不如以逸待劳半路上截击吴人更有把握。
择其善而从之,刘胤也认同邓艾的预判,所以他才赶紧来找诸葛瞻商议,改变原有的行军计划,但他没有想到诸葛瞻竟然是如此地固执,双方的谈话很快就变得火药味十足。
“父亲,以孩儿之见,父亲与刘安西所议并无冲突之处,反正大军要是前往江州方向的,不如先行启程,等江州方面拿到确切情报之后,再调整行军方案未迟。”在一旁的诸葛尚看到两人的谈话很僵,便出来打圆场道。
刘胤不禁打量了诸葛尚一眼,好生的年轻,丰神俊朗,朝气蓬勃,样貌与诸葛瞻有几分的酷似,听他口称父亲,刘胤便知他定是诸葛瞻的长子诸葛尚了。诸葛瞻有二子,次子诸葛京尚在年幼,随他出征的便是长子诸葛尚了,年纪青青有胆有识,忠勇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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