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会有狙击手?
疗养院是用来疗养的,地处郊区十分偏僻。
周围除了一些树木就是距离这里两千米开外的一座教堂,根本没有任何好的狙击点。
怎么可能埋伏狙击手?
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发子弹打过来了。
这一发子弹打在了苏苍安旁边刚才押着乔雅的保镖身上。
正中眉心,一击毙命……
近两千米开外的教堂。
一个黑色人影趴在顶楼上。
像岩石一样一动不动。
面前是一把scout狙击枪,这款狙击枪,使用轻便,准确度高,一枪毙命。
透过两级狙击镜,黑衣人看到被狙击的人倒下了,却不是他要的目标。
考虑到风速,所用的狙击枪子弹口径,重量,瞄准基线,射击角度……
他皱了皱眉,凝神。
重新瞄准,准备打第三枪……
这时疗养院门口已经都骇呆了,有狙击手!
这里除了那座教堂,根本没有可以狙击的点。
可是那座教堂在两千米外啊。
从两千米外的地方狙击,有可能吗?
能办得到吗?
能,顶尖的狙击手就能。
可是鹭城里会有那样的人吗?
“是K。”这个时候,席宁像是想到了狙击手的身份,大喊了一声,“少主,是K。快趴下。”
两发子弹都是从教堂的地方射击过来。
最近道上传闻有人雇佣K要买苏半月的命,是K。
K的狙击射程精准度有两千米。
席宁大喊着,冲过去把苏半月扑倒了。
苏苍安手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周围乱成了一片,他没有听清楚别人在说什么。
他只想到刚才第一发子弹打中苏苍安的手,第二发子弹打中苏苍安身后的人。
这证明什么?
证明狙击手是冲着他来的。
“保护我,快来人保护我!”苏苍安手上失血,脸色铁青怒吼起来。
苏曜日怕死,早就让保镖推着他的轮椅往车里躲。
……
远处教堂。
K半趴着,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
透过双级狙击镜。
他的眸光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地盯着苏半月的背影,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慢慢地扣下了第三枪……
砰!
狙击枪装了消音器,几乎没有声音一般。
子弹划破空气直直往疗养院射去……
“走。”觉得自己被当成了目标的苏苍安,大声怒吼道,“快走。”
他拽起在他脚步的乔雅,让她挡在自己面前当肉盾。
狙击手不知道在哪里。
现在他暴露在外,前两枪没打中,还会再来的。
苏苍安抓了乔雅挡在他面前用来保护自己。
噗呲……
沉闷的,子弹没入乔雅身体的声音。
乔雅瞪大了眼睛,瞳孔有些涣散。
“老爷,快走。”
一个保镖把轮椅退到苏苍安后面,苏苍安见乔雅中了弹,胸口处大出血,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厌恶的呸了一声。
他马上就松开了乔雅,坐上轮椅,让保镖推着他上了车,要撤离。
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埋伏的狙击手。
宛如鬼魅。
堪比夺命阎王。
苏半月被席宁压在地上,透过一片嘈乱的场景。
他看到苏苍安松开了乔雅,仓皇逃离。
乔雅的胸口处涌出鲜血,唇角也有血迹流出。
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苏半月只觉得浑身冰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了,手脚冰凉的可怕。
“母亲。”苏半月死死地盯着乔雅,他的双眸发红骇人到有些可怕,下一秒他从地上猛地跃起,席宁没有压住他:“少主,狙击手还在。”
苏半月充耳不闻,几步冲过去有些踉跄跪倒在乔雅身边。
“母亲。”苏半月把倒在地上的乔雅抱起来,抱在怀里,紧紧抱着,“母亲,你怎么样了?”他扭头对着席宴怒吼了一声,“席宴,快过来看看。”
席宴几步匆匆就走到苏半月和乔雅身边,跪下来给乔雅检查。
子弹口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往外涌,染红了苏半月的白色的衬衣,他的黑色外套也被染湿了。
席宴过去查看了一下伤口,用手紧紧按着那处伤口阻止血液流出来:“少主……”他的手紧紧按着伤口,没一会儿,他就收回了手,他的手上都是血。
”席宴,你干什么?快救她啊,快救我母亲。”
席宴低头默然不语。
子弹打中了乔雅的心脏。
她的瞳孔涣散早就没了生命的迹象。
席宴低声道:“少主,夫人去了。”
“席宴,你在胡说什么?”
席宴的声音止不住的沉痛发颤,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少主,夫人去了。”
“席宴,你闭嘴。你安静救我母亲就好了。”
苏半月听了大声怒吼道,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脸色唇色都是惨白一片,说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收回你刚才说的话。听到没有。”
席宴看着苏半月,他的脸色白得可怕,脸色也扭曲得恐怖,几乎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面色狰狞的看着他。
“少主。”席宴薄唇嗡动,他还想说什么。
苏半月没有给他机会。
他抽手从地上拿起拿把77式手枪,那是刚才他扔过来的,就在苏苍安的脚边。
现在又回到了苏半月手里,苏半月把手枪抵在席宴的太阳穴上。
他狂怒地暴吼着:“席宴,我让你救我母亲,你听到了没有,救不活她,拿你的命来陪葬。”
席宁派了几个人去教堂那边,去找狙击手。
能从那么远的距离狙击,也就只有K了。
现在K可能还在那里。
这人要少主的命,得把K解决掉。
他刚吩咐完,转过头来就看到苏半月拿着枪抵在席宴头上的这一幕,席宁吓得魂都没了:“少主……”
他三步并成两步走到苏半月和席宴边上。
就听到席宴声音低沉沙哑:“少主,夫人已经去了。”
席宁看了一眼苏半月怀里的乔雅,乔雅显然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苏半月握着枪的手没了力,枪掉落在一边,他的声音暗哑发颤:“席宴,你救她,我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席宴的镜片反光,眸子隐藏在那镜片之后看不清楚,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又是轻声的重复:“少主,节哀顺变,夫人已经不在了。”
苏半月似乎呆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席宴这么多次的一次一次地重复,他听进去了席宴的话。
他低头敛眸,看着乔雅的脸。
乔雅满头白发,临死前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早就疯了,就算现在死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而死。
是她曾经年轻时也许爱过的那个人,把她拿来当挡箭牌,杀了她。
还是那个射出那发子弹的人,杀了她。
说不清。
苏半月把他的母亲紧紧搂在怀里,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乔雅的脸,沉默再沉默。
目光空洞。
他把抱着乔雅,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
他很讨厌血,暗红鲜艳的血,铁锈一般的味道。
苏半月讨厌血,也从来不亲自动手杀人,可是现在他的身上满是鲜血,他母亲的血。
苏半月抱着乔雅,他把乔雅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席宴缓缓站起来。
走到席宁旁边,对席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席宁跟他走。
席宁跟上去,问:“怎么了?”
席宴低声说:“让少主静一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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