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婠战战兢兢地道:“单是看着就瘆人,府里怎么会有这长虫?想办法赶出去才是。”
我慢条斯理地揉揉自己的腿。
身后的青青知道我不惧这些玩意,颤声道:“青婳,快些把它捉起来吧,委实吓人。”
青婠眼瞅着青蛇,用眼角余光瞥我:“青婳,快些,吓死人了!”
我试着抬腿,原本骑了一上午马,就有些酸软,如今跪了许久,颇有些费力,遂愁眉苦脸地说:“我腿脚麻了,站起来有些费力。”
身后的青青蹑手蹑脚上前,将我搀扶起来。
我也担心青婠受惊,不敢耽搁,上前将青蛇捉起来,丢出屋外,自然有下人将它处置了。
青婠方才长舒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下人手忙脚乱地上前给她顺气揉心口,有丫头赶紧跑去厨房取了参茶压惊。
一会儿功夫她方才缓过劲儿来,高声叱骂几个下人都是废物,一条蛇就乱了分寸,若不是有……
这时方才想起我来,吩咐丫头赶紧让座奉茶,客套了许多:“都说春困秋乏,可不正是,坐着竟然就睡着了。这些下人也太大胆了些,怎么都没人叫我一声,委屈了妹妹了。”
我方才低眉开口道:“见姐姐困乏,自然不敢高声打扰。”
“都是自家姐妹,这样客气,倒显得生分了。”她一脸笑意盈盈,然后方才装作恍然道:“听说妹妹路上遭遇了变故,真真令人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如今平安回来就好,否则我这当姐的可难辞其咎。”
我心里一声冷笑:“有劳姐姐忧心,幸得贵人相救,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喔,幸好父亲有先见之明,只是不知出手相救的那个护卫如今何处?”青婠问道。
“他不方便进入客厅,现在就侯在门外。”
青婠点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丫头道:“你去账房找管家支取二十两银子,打发了吧。”
丫头点头称是。
我不由一愣,站起身来:“慢着!”
“青婳妹妹可是觉得姐姐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之处?”青婠手里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浅酌一口,用眼梢傲慢地瞥我一眼:“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我努力收敛脾性,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林大哥对我有数次救命之恩,在府中父亲都是以礼相待,与其他下人不可同日而语,不是说打发就打发的。”
青婠自鼻孔里冷哼一声,道:“再有恩情那也只是个下人,我听说你这所谓的林大哥惯是个沾花惹草不安分的主儿。你与他孤男寡女相处这些时日,传扬出去,不清不楚,有何脸面?姐姐一番苦心,看来妹妹是不领情了。”
我瞬间就明白了青婠的话,原来是七姨娘的意思。青茵心仪林大哥,七姨娘早就怀恨在心,但是碍于父亲的威风,不能在扬州城明目张胆地针对林大哥,所以让青婠找个由头将他赶走。
青婠虽然同青茵一样,都是一个姨娘教养出来的脾性,傲慢嚣张,但是毕竟在侯爷府里历练了这许久,明显话语间棋高一着,不似青茵那般直来直去,针锋相对。
我将心里的怒火强自压了下来,知道自己刚刚入府,就与青婠有口角上的冲突总是不太好。
软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林大哥他并非苏家下人,只是一时虎落平阳而已,纵然我想留下他也是奢求。此次林大哥护送我们一路进京也只是情面,更何况他仍然有伤在身。若是传扬出去,世人定然会诟病我苏家忘恩负义,还请青婠姐三思。”
青婠将茶盏放下,用丝帕拭拭嘴角,重新换了笑脸:“既然妹妹这样坚持,我也就不再枉做小人,我侯爷府不差他一口饭食,下人房也有空处。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这姓林的护卫我是绝对不能久留。”
我正欲辩驳,青青自旁边偷偷拽了拽我的衣襟,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示意我休要同她争辩。
青婠得意地站起身来,用手轻轻地捶了两下后腰:“我也经不住疲累,看你一路上也是颠簸辛苦,早些回去洗漱休息一下,等日头落下去,侯爷就回府了,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然后回身招手,就有一精瘦的婆子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她请安问好。
“京城不比扬州乡下,一言一行讲究个规矩礼法,
你的事情齐嬷嬷回府以后已经同我一五一十地讲了,毕竟不是自小在府里,母亲调 教出来的,粗俗不知礼数,在这里平白惹人笑话,岂不丢了咱苏家的颜面。
这位是严嬷嬷,自今日起,就跟在你身边,教导一些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你可不要再任性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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