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城内,大街小巷数不胜数,人们往来熙熙,当破晓声响彻时,曙光垂落,冲散了夜的寒冷。
烈雪无绵,足足下了数个月的暴雪未曾有过停歇。
酷日署夏,虽然空中下着白雪,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人们衣着单薄的布衫,一大早就来到了菜市口,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群。
铿锵!铿锵!铿锵……
一大群兵士冲散人群,驱逐汇聚在这里的数以十万的人,并包围了这里。
菜市场上,赫然悬挂着十四颗头颅,他们的年龄都不大,在三四十岁之间,乌黑色的长发掩盖住了冰冷的脸庞。
在这十四颗头颅下面,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鲜红的文字好似被刀斧刻过一样,充满了肃杀气﹕
杀人者,东黎凡人萧易寒!
拓拔力与剩余的七名拓跋家族的黑袍修士,脸色铁青的站在这里,一缕森森杀气透发而出,周围本就炽热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
“道兄请节哀,在魏都的境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我们严管不力,魏皇震怒,已经令执法队全城搜查,并通知魏国各个城主,布下了天罗地网,料定凡人无处遁形。”一名六十几岁的老修士,向拓拔力等人,作了一个长揖。
拓拔力脸色铁青,似笑非笑道﹕“道友这么说,我拓拔力可担待不起啊,在你魏都境内,我们拓拔家的十四名修士死于非命,人头高悬,引来万人空巷,若此消息传回家族,我也料定家主是何等的震怒?”
“道兄……”
“好了!现在亡羊补牢已经为时太晚,他萧易寒会傻等在你魏国的城内,让你们抓走?过多的解释,还是叫你们的魏皇亲自上门跟我们家主去说吧!”拓拔力拂袖一怒,朗朗乾坤之下,家族的十四名斩元修士人头高悬菜市口上,这是在赤、裸裸的打拓拔家的脸。
此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笑话,事情若不解决,拓拔家的威严将扫地无存,何人还会心存敬畏?
“东黎凡人。”拓拔力眸光一冷,一字一字的从嘴里吐了出来,周围温度下降,森森寒意让所有人冷颤颤。
良久后,拓拔力眼中的哀痛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目光,道﹕“天降烈雪数月,此等异象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们这十四名族人含辱身死时显化,这是什么?天降冤屈,就连上苍都悲悯了!这是我们拓拔家的大兴之兆,他们!死得其所,这段伟大的时刻,注定会被记载于史册中!”
其余人一怔,面面相觑,看着满脸狂热的拓拔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果不其然,短短半个钟头,有关魏都城内的消息迅速的传进了各宗派、家族等高层人的手中。
“凡人的胆子真大,竟敢公然挑衅拓拔家的威严。”
“这回有意思了,盛怒之下的拓拔家,会掀起一场滔天的巨浪……”
“凡人,贱血之尔,自不量力,再三的蚍蜉撼树,没等风浪涌起,他那个卑微脆弱的枯叶,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距魏都十余万里处,一只海东青飞来,落在了一名身穿儒袍的男子肩上。
公孙策原本闭目的双眼豁然睁开,良久后,不禁苦笑。
“怎么了,有什么消息?”一只金黄色的小狮子,懒洋洋的趴在一只飞兽的背上,四肢朝天,眼睛上盖了一片碧翠的叶子。
“哎,我们的这位凡兄,真的到哪都不安分啊。”
金狮听后,皱起了鼻子,嘀咕道﹕“那小子太腹黑了,这么好的事也不等等狮爷,见到时必须要他吐出几件好东西来。”
公孙策无语,放走了那只海东青,与孟家的六名少年低语了几声。
一名孟姓少年点了点头,拍了拍坐下飞兽的大背,呼呼风声响彻,飞兽改变了方向,朝着偏离魏都万余里飞去。
“易寒兄的命格不凡,且有几件恐怖的圣物蒙蔽了天机,我也只能通过卦术,锁定一定方圆的范围。”公孙策道。
“你不是自吹,以自己的卦术就连一般的圣宗客卿都无法比拟吗?怎么现在这么没用?”金狮道。
公孙策摇了摇头,道﹕“卦算之道不以境界、年岁衡量,我卦术只算是小成,若我能拜入孔子庙,习得精深的卦术,只需七八年,恐怕就连圣宗之中,那些修道近千年之久的长老的推演之术都不及我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都无法锁定准确的方位,以拓拔家的实力来说,为了一个斩元小修士,还不值得动用家族的底蕴,想来易寒兄会平安无事。”
……………
偌大的东黎,要想在茫茫群山峻岭中寻找一个人,一大圣宗都要耗时颇久。
萧易寒已经远离了魏都,踏在了魏地与蜀地的边境上。
蜀河的对岸就是富庶的蜀地了,蜀地富庶,仙矿灵脉为东黎之最,很多修仙家族以及一些古宗都把祖地建在了这里。
蜀都,东黎的文明之都,也是东黎最富裕的都城,各种三教九流,各门派各宗的弟子都汇聚于此。
高空中,一只海东青盘旋在萧易寒的头顶,这只飞禽可以看到方圆百里内一粒尘埃,且体积很小,飞入厚实的云层中,以修士的肉眼根本看不到,若不是萧易寒开启了天眼,可以一目千里,行踪在此飞禽眼瞳下,根本无从遁形。
铮!
萧易寒从储物袋中,取出从黑袍修士中缴获的一张大弓,一根箭矢上灌满了近五十万斤的神力,箭矢化成了一道流光,伴随一股铮音,冲破了气流,直入云霄。
唳!
那只白色的海东青发出一声悲鸣,被那根箭矢一箭射穿了头颅!
魏都城内,摆在拓拔力前方的一盏命灯中倏地熄灭了,他睁开双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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